窗外的大雨声,已经滚远的闷雷声再次一点点清晰地传入耳中。
他知道?那?是?一个意外,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并不希望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
每次这样的天气?来?临,他都会忍不住想,他们是?为了自己才折返回来?的。
如果没有自己,他们不会折返,他们不会出事。
所?以,同样的道?理,这么多?年来?,他其实一直默默憎恨着傅庭卿。
他对爷爷,对傅聪,对姚君来?和肖万里都很认真强调过,他是?可以控制的。
但事实上,他没有做到?。
从小到?大,只有今天,只有在?简夏踏进这间办公室后,他才真的第一次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这一瞬间,傅寒筠不觉想到?了自己之前?撒过的那?个弥天大谎。
说自己生了重病,需要一桩喜事来?衝一衝才有望痊愈。
当时?不过是?应急的无奈之举,可现在?,命运一点点将答案展现在?他面前?时?,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个谎言竟是?正确答案。
简夏确实能治他的病,不过不是?他之前?说的所?谓身体上的疾病,而是?心理上的。
他让他一颗心终于有了归依。
……
特大的雷暴雨一直下到?了下班时?间才停,雷声滚远,渐渐消失,暴雨转成了毛毛细雨,天际竟然被夕阳晕出了薄薄一层晚霞来?,十分?漂亮。
顶着无数人或热烈,或艳羡,或探究的眼神,简夏从傅寒筠办公室离开。
他率先下楼,趁人不备上了傅寒筠的车子,几分?钟后傅寒筠下楼,两人手握着手一道?返家。
几分?钟后,某艺人竟能在?这样的天气?里进入老板办公室还能全须全尾出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夏日娱乐,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不过很快,便?被姚君来?毫不留情地镇压了下去。
考虑到?今天的天气?,吴姨连晚餐都准备的清淡易消化。
龙城的这种鬼天气?,每年夏天几乎都有,避是?避不开的,他们这些老人儿其实已经习惯了。
既然无法分?担傅寒筠心理上的痛苦,能试着降低他身体上的负担也是?好的。
车子驶进庭院,看到?简夏和傅寒筠两人连下车都手牵着手,吴姨悄悄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摆了饭,随即悄悄退了下去。
用餐的时?候,简夏趁傅寒筠不备偷偷给齐铭发了个信息。
等晚上傅寒筠一进浴室,他就悄悄下了楼。
吴姨,齐叔,齐铭,王叔……
四?个人正板板正正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一个个垂头耷拉眼的,没人敢抬头看简夏。
“今天这事儿,如果不是?我看齐铭状态不对,你们是?不是?压根没打算告诉我?”简夏问。
他一向和善,虽然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但待他们却犹如长辈,一点架子都没有。
此刻猛不丁地冷起脸来?,几人不觉被吓得缩了缩。
几人垂头,默不作声。
少爷的隐私,他们哪里敢说呢?
而且哪对夫妻或者夫夫间就真的一点小秘密没有呢?
简夏也没打算要他们的答案,他径自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
担心傅寒筠洗完澡出来?看不到?自己下来?寻找,他话说的言简意赅。
“今天这事儿过了就算了,但之后,还有什么关系到?傅寒筠健康的事情瞒着我,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他顿了顿,第一次摆出威严来?,“毕竟我也是?这个家的主人。”
几个人齐齐抖了抖。
别说,他们少爷还真有一个别的秘密,恰恰和健康相关。
但装病这件事儿,就算打死他们也是?不敢说的。
心里想归心里想,但在?简夏的威压下,几个人还是?乖乖点头应是?。
简夏起身,垂眼又看了他们片刻,随后抬脚上楼去了。
进卧室的时?候,傅寒筠还没出来?。
简夏本想找自己的浴袍,但沉思片刻又改了主意,转身到?傅寒筠的衣柜里取了一件白衬衣。
傅寒筠很喜欢看他洗澡后穿他的衣服,简夏能看得出来?。
他会很开心,连亲吻都炙热得像化开的蜜糖,搭在?他腰间的手更是?恨不得整夜都收得紧紧的。
像是?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浴室门开了,简夏将衬衣放在?衣帽间靠门的柜子上,出去帮傅寒筠吹头髮,然后才取了衬衣进了浴室。
他今天洗澡洗得很仔细,没有出去让傅寒筠吹头髮,而是?自己在?浴室里吹到?七八分?干。
出门前?,他对着镜子将衬衣纽扣解开两粒,又弯腰从下面柜子里取了一管什么东西握在?了手心里,才深吸口?气?拉开了房门。
顶灯开着,灯光很亮,傅寒筠靠在?床上握着pad看文件,从屏幕上抬起眼睛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