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车灯远远地掠了过来,简夏认出是他父亲那辆车,忙踩着满地破碎的月光往前迎了几步。
车子停稳,蒋芳容和简巍夫妻双双下车。
几人?来不及寒暄,蒋芳容就问:“夏夏,麟麟那孩子到?底怎么了?”
“爸,妈。”简夏勉强笑了笑,拦住了二人?往住院部方向迈开的脚步,又忍不住抬眼?看了傅寒筠一眼?。
傅寒筠没?说?话,隻微微向他点了点头。
“到?底什么情况?”见两人?打起了眉眼?官司,简巍心?里不由地一跳,“很严重?”
“爸,妈。”简夏说?,“有些话我需要先和你们说?清楚,不过,你们听?了别激动。”
“不激动不激动。”虽然对简渊夫妇意见颇深,但蒋芳容对简麟却?一直都是疼爱的,知道简麟住院,心?里也是真的焦急担心?。
此刻为了赶紧知道详情,简夏说?什么她就忙不迭地应什么。
他们越是这个?样子,简夏心?里就越是不好受。
因为注定?会失望,失落,心?底的真情注定?会被彻底□□。
他抿了抿唇,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并不复杂,三言两语间就说?明白?了。
可对蒋芳容和简巍夫妇来说?,却?好像格外难以理解。
他们在月色下愣了好一会儿?,蒋芳容脸上的血色才开始一点点褪了下去。
简巍则是喉结滚了滚,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般,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没?什么事儿?。”简夏忙握了他们的手,“但因为我没?过去,那个?人?把怒气都发泄在了简麟身?上……”
他顿了顿:“他流了不少血,还是被服务生?发现送过来的。”
监控视频他和傅寒筠没?有看完。
但来的路上江凝还是打电话和他说?了下之后的情况。
简麟被折磨的昏死了过去,出了不少血,还是后来服务生?进去发现了他,连忙叫了救护车将他送到?了医院。
“他怎么能做这种事?”蒋芳容气得嘴唇直抖,语无伦次,“你以前那么疼他,有好吃的总是先紧着他,他生?病,你从车上下来,校园里那么长一段路,都是背着他……”
“你也隻比他大三岁啊,他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蒋芳容气得直掉眼?泪。
来的路上有多担心?简麟,这会儿?就有多失望,多气愤,一颗柔软的心?彻底变得冰凉。
事实上,简麟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没?良心?这么简单了。
他就是坏,就是坏。
别人?出卖自己去换前途,他倒好,他出卖简夏去换自己的前途。
简巍的眉头也蹙了起来,他一向都算冷静,可这会儿?眼?睛里还是不可遏製地燃起了愤怒又痛心?的火焰。
“不去了。”他说?,“以后你就当没?有这个?叔叔,我就当没?有这个?兄弟,咱两家再没?有关系。”
他说?着看向傅寒筠,“小筠,那套房子你也不必帮他们留着了,他们有钱买房还是流浪街头,都跟我们再没?有关系。”
他们作践过他,又作践简夏。
他可以忍受自己受了委屈苦楚,可简夏是他唯一的孩子,就是死,他也要站在自己孩子面前,挡住最致命的伤害。
别说?是亲兄弟,天皇老子也不行?。
“好。”傅寒筠低低地应了一声。
所有人?都清楚,只要那套房子在,简渊一家就会纠缠不休,不如直接让银行?收押省心?。
而?且,就算将来简巍和蒋芳容还想回市区居住,家里也不是没?有房子。
简巍的态度这么坚决,蒋芳容一颗心?多少受到?了宽慰。
“还是得去,得把话说?明白?。”蒋芳容斩钉截铁道,“要不然,他们还以为是咱们夏夏欠了他们的,你没?听?电话里那语气……。”
她叹了口气,没?继续说?下去。
天色已晚,住院区早已静了下来。
简麟的治疗已经结束,撕裂伤,其实没?那么严重,正常情况下完全可以回家养着。
可赵雯咽不下这口气,非逼他在医院里躺着。
简麟陷在病房里,一张小脸惨白?,看着更加单薄可怜。
赵雯眼?哭得红肿,坐在床边问东问西。
偏偏简麟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房门被人?敲响,赵雯起身?,看到?简夏的瞬间,她一言未发,跳起来就想要把简夏的脸抓花。
只可惜还没?碰到?简夏,她的手就被人?抓住了。
傅寒筠握着她的手腕,嗓音微凉,语气沉沉:“请自重。”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像携着万钧压力一般,压得赵雯胸口起伏,不得不将手放了下来。
简渊见状,也忍不住长吁短叹,他坐在病床床尾不停地抽烟,愁眉不展。
“哥,大伯大伯母,”床上的简麟动了动,眼?睛里含着泪,“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