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妃日日为陛下献血,气色还如此的好,这身子骨到?真让本宫羡慕。”
蔚姝险些被茶水呛到?,正要用涂了胭脂的借口?搪塞过去,却被边上冷肃凉薄的声音止住:“皇后娘娘不妨问问李道长,看他给姝妃吃的什么补药,皇后娘娘也?可尝试一番。”
皇后当即脸色一青,含着冷意?的美眸看向谢秉安,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等?宴席结束,本宫就?去问一问李道长!”
蔚姝:……
她偷偷觑了眼边上的谢秉安,冷不防撞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黑色鎏金面具下的凤眸裹挟着几分揶揄,面具将他的脸罩的严严实实,独独留一双她想戳瞎的一双眼。
哼!
狗太监!
蔚姝垂下眼睫不理他,捧着茶盏安静的喝茶,心里却百转千回。
廉公公每晚来取血,也?没给她吃什么东西,怎么从谢狗嘴里听着,李道长给她吃的有补品,这中间?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蔚姝放下茶盏,又悄悄的觑了眼边上的谢狗,他姿态闲散的倚在椅背上,手肘搁在扶手上,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面具边缘,黑色鎏金面具衬的那只手愈发白皙好看,每一根手指都像是最完美的雕刻品。
她不禁看的失神,心里在想,这张面具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
“娘娘这么看着咱家,莫不是对?咱家起了心思?”
筵喜殿内歌舞升平,掩盖住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只有蔚姝一人听得见,她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眸底盛满兴味的谢秉安,登时脸色一窒。
“我没看你?, 我看的是陛下!”
蔚姝低下头吃东西,再也不敢看任何人。
谢秉安的指腹摩挲着盏边,面具下漆黑的眸凉凉的乜了眼蔚姝低头?时露出?来的一小截玉颈, 肌肤细腻光滑, 白色小耳珠在玉颈处轻轻晃荡。
男人的眸愈渐黑沉幽暗。
昨晚意料之外的唇畔相贴,女人鼻息间香甜的气息到现在都挥之不去,他垂下眸,舌尖抵了抵齿根, 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站在边上的东冶眼观鼻鼻观心, 全然没听到主?子和蔚小姐的对?话。
宴席结束。
皇帝与皇后先?行回宫,蔚姝站起身, 没看边上的谢秉安一眼, 头?也不回的走?出?筵喜殿。
谢秉安放下酒盏, 看了眼跟着蔚姝一道走?出?去的燕王,浅薄的唇噙着讥讽的弧度。
东冶皱紧眉头?, 压低声音问:“主?子, 奴才要不要过去?”
“不必。”
谢秉安起身:“她自有定夺。”
那女人脑子不笨,昨晚经过他的提点,心里自有主?意,若她仍执迷不悟与燕王联谋, 那……他掀了下眼皮看向已经走?远的纤细背影,上挑的眼尾浸着冷冽的凉薄。
小姑娘不长记性,是该教?训教?训了。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 今日青石地砖上都往上泛着潮气。
蔚姝步子迈的极快, 生?像是身后有恶狼追着似的, 云芝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解道:“小姐,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蔚姝回道:“躲瘟神。”
云芝有些纳闷,朝后面看了一眼,身后除了几位嫔妃与燕王之外,并?没有掌印。
她道:“小姐,掌印没有跟来。”
蔚姝秀眉紧蹙:“我躲的是燕王。”
云芝怔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巧撞上燕王看过来的眼神,她吓得绷紧身子,声音都带着颤栗:“小、小姐,燕王追过来了!”
话刚落下,燕王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姝妃娘娘留步。”
蔚姝:……
她充耳不闻,拽着云芝加快步子朝乐明宫的方向走?。
燕王:……
“姝妃娘娘!”
燕王几步追上蔚姝,伸臂拦住她,脸上的神色要笑不笑的,明知?故问道:“娘娘跑这么快做什么,本王唤了娘娘好几声,娘娘没听到吗?”
蔚姝紧张的攥紧手指,‘诚恳’摇头?:“没有。”
他险些气笑,将胸腔里的怒气忍下去,心平气和的问:“娘娘考虑的如何了?”
蔚姝咽了咽口水,装傻道:“我不明白燕王的意思。”
燕王:……
他忍着最后的耐心,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蔚姝垂眸盯着他手中的瓷瓶,想到昨晚温九说的话,燕王想在她的血液里动手脚,果不其然,燕王道:“与本王联盟无需让娘娘费心,娘娘只需服下此药,此药只会让娘娘的血液变成慢性毒药,不会伤害娘娘性命,一旦陛下长久饮用娘娘的血,必遭反噬,届时陛下只会怪罪负责此事的谢秉安,而本王定会保娘娘无恙,如此,谢秉安出?事,娘娘也算是报了杨家之仇,对?娘娘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娘娘不妨考虑考虑?”
蔚姝:……
这哪是稳赚不赔,分明是要拉着整个乐明宫的人与谢狗一起死,她是脑子傻了才会相信燕王的话。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