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很快到来。
江知许却想推掉这份邀请。小时候念古诗,看到古人常说近乡情怯。他不明白,现在理解了。他不想去生日宴会,不想看见alpha和oga亲密地依偎在一起,不想再看一遍那天洗手间门口alpha的眼神,人是畏痛的,才不恋痛。
可从小的教养让他没法做到轻易爽约,而且他自尊心太强,越在意的越要装不在乎。
下午放学,在路上alpha就把地址发送过来。他扫了一眼记下,回家洗澡换了衣服,下楼问保姆爸爸今天要不要回来吃饭?女人告诉他先生晚上有个饭局,不回来吃了。他听完说那晚餐不用准备了,我去同学家赴会。
司机按着导航到达指定地点,门口的警卫室有人探出半个脑袋,要求外来人员出示身份证件。司机回头求助他,江知许有些头疼,拿出手机翻到号码给alpha打过去。响了几秒才接通,不等对方开口说话,他先发制人:“你家门口警卫不让我们通行。”
电话那端沉默两秒,随后说道:“你在原地等我吧。”
江知许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对方要专门跑一趟浪费时间,直到他打开车门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alpha撑着一把黑伞,穿着也是一身黑,褪去学校里略显青涩稚嫩的校服,黑色衬衫和西装长裤衬得身姿更加高挑挺拔,袖口卷到手肘处,替他拉开车门时露出手腕上一块江斯丹顿的表。
“怎么下雨了?”江知许蹙眉,明明来时还是晴天。
“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alpha接过话,把雨伞递给他。
“嗯?”他一时间没领悟,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所以我不喜欢伦敦。”
傅琛这次没再开口。
他们到了别墅,坐在沙发上和施瑾聊天的裴宇听见动静抬头看向玄关处,这一看不要紧,又触发他的嘴欠功能了——
我说你打个电话的功夫干嘛要大老远走到门口警卫室,原来是这样啊。
傅琛有时候会自动过滤alpha的话,就比如现在。他去吧台倒了杯水一口喝完问道:“怎么陆斯泽兄妹俩还没来?”
“我打个电话催催。”裴宇说着起身走到门廊边上打电话,江知许走过去坐下,保姆给他泡了茶,他道了谢,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施瑾没想到是对方先开口,他还是有点局促不安,回答问题也中规中矩。
简单聊了两句,俩人再没有话题。他们既不是一个班的,又不是邻居。江知许不明白,为什么傅琛要邀请自己参加这个聚会?因为在场人似乎都是和傅琛关系不错的,至少不是些泛泛之交,而自己不过是他认识一个月的同学而已。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晚餐时浮出水面,傅尧臣的宗旨永远是工作抓拍到了,头扭了九十度转过来看他。
“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裴宇见人好像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抗拒,咽咽口水干巴巴地答道。
此后无话,一路开到餐厅,因为是傅琛选的餐厅,所以他就跟在人后边走,等电梯到了十八楼,开门出去门口的侍者迎上前,引他们途径一面说斥资百万的红酒墙时,裴宇环顾四周,才发觉不对劲——
怎么都是两两一桌啊?好像情侣餐厅。
他嘀咕一句。旁边的侍者耳力过人,微笑着为他解答:“先生,我们这里就是情侣餐厅哦。每年都入选点评网站十大最适合情侣约会的高档餐厅。
裴宇:“……”
侍者又问:“先生,您二位这边是有预约吗?还是……”
“哦,有。”裴宇打开手机查看陆斯泽发来的消息。“是2号包厢。”
“好的,您二位这边请。”
订错餐厅对裴宇而言不是什么严重问题,在他看来,餐厅就是一个吃饭的地方,至于是什么类型的餐厅,他并不挑剔。可直到他进到包厢里,才发现自己似乎错了。
一路介绍的侍者说得果然没错,高档情侣餐厅就是不一样,无论是单桌还是包厢,都布置得精致美丽——鎏金冰裂纹花瓶里插着红玫瑰,高脚杯里盛着红酒,像唐顿庄园晚宴上的巴洛克银器烛台,尖烛蜡的熠熠烛光照射得oga的脸庞格外恬静柔美。
听到开门声,陆斯泽率先抬头,在看清来者后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问:“怎么就你们两个人?”
“那要几个人?”裴宇心虚地拉开餐椅坐下。
“哦,”陆少爷拖长音调继续阴阳怪气:“我以为你俩都要带女朋友来,不然定什么情侣餐厅?”
裴宇对旁边坦然得不能再坦然的alpha投去一道幽怨的目光——
傅琛一手在扣崩开的袖口,眼皮也不抬地回答:“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看。今晚这顿我请吧。”
“这还差不多。欸,点单了吗?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还没有,”陆斯泽说着推来一份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