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陈善沅怀里抱着一堆羽毛球拍走了过来。宴楚楚扭过头，不理他。他手指动了动，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她对他视而不见，抬起脚准备走。“楚楚，别走。”他拉住她的手，怀里的羽毛球拍哐当落地。“你别拉着我。”她抽回了手。宁昀苏走到她旁边，温柔道：“楚楚，我送你回教室吧。”宴楚楚主动牵住了他的手，甜甜地回应道：“好啊。”他笑了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陈善沅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更令他惊讶的是宴楚楚和宁昀苏之间的关系。他和宁昀苏只有几句话的交流，印象中宁昀苏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身上独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清冷感，看似温柔待人和善，实际上永远保持着一层让人难以触及的距离。如果不是因为宁昀苏身体不好，经常参加不了考试，第一名的位置恐怕落不到虞玖身上。“宁同学怎么会和楚楚认识？”宁昀苏停下来，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笑，然而眼神却格外冷漠，“好像和你无关吧？”“我只是好奇地问一下，不过宁同学似乎对我敌意很大……”他说着，目光便落在了宴楚楚身上，眼眸微敛，有几分卖惨的意味。然而宴楚楚并不看他。他咬了咬下唇，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打了下来，胸口憋了口闷气，撑得又胀又难受。“少把你那套不入流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不像他，能蠢到你这种人的虚情假意欺骗。”宁昀苏语气平和，嗓音清冷悦耳，话中却带刺。陈善沅当然知道宁昀苏口中的“他”是指虞玖，面上却故作不解，嘴角提了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宴楚楚眉头一皱，不开心地撅起了嘴。什么蠢？还被骗。这样的描述很难不让她对号入座。“你干嘛骂我？”她挣脱了他的手。宁昀苏看向她，眼神中带上了些许疑惑，看着她小老太太似的皱起的脸，嘴角溢出一声轻笑，耐心地和她解释道:“我哪敢？我说的另有其人，不是楚楚。”“哦，那就好。”她放心了下来。他重新牵起她的手，“走吧？”“嗯！”望着她和宁昀苏走远，陈善沅收回视线，捡起落在地上的羽毛球拍。他盯着脚下的橡胶跑道发呆，眼角渐渐染上湿意。……她悄悄摸了下宁昀苏的手，他的指根纤细修长，摸上去像冰凉的白玉，葱白的手指握着她肉乎乎的手掌，曲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的腿不如他长，步子常常迈不大，他便会慢一点，再慢一点，才不会让她落在后面。他捏捏她的手，她抬起头质问他:“你捏我的手干什么？”“不干什么。”“切。”中午的影子向北，两个黑乎乎的影子走在一起，他忽然停下脚步，绕到她后面抱住了她。看着两个贴在一起的影子，他贴在她的耳侧柔声道:“看，我们在一起了。”她的耳朵痒痒的，伸脚踩了几下他的影子，发出“嘿嘿”的笑声。“楚楚，你踩的是自己的影子。”他往旁边挪了挪，两个几乎融为一体的影子又重新分开。她眼睛一瞪。踩的还真是她自己的影子。“啊，我不管我不管……”他忍不住笑了笑，“那我站在这不动，让你踩好不好？”他话音刚落，她就跳到他的影子上，狠狠踩了几脚。“好痛啊。”他配合地做出姿势。“你好夸张哦。”

“是真的痛。”“呀，你别过来，踩到我的影子了。”她推了他一下。“……知道了。”他无奈道。……宁北萧趴在桌上，看着宴楚楚的空座位发呆。“唉……”他叹了口气，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散发出无聊的讯息。余光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差点没从座位上蹦起来。“你终于回来了啊。”他幽怨道。那颗银色的脑袋直往她怀里钻，她捏住他的后劲肉才把他推远。“啊呜痛……痛痛！”他头上扎了个小揪揪，露出光洁的额头，一看就是偷她的发圈扎的。“宴楚楚你这个无情的女人！”他控诉道，额头露出来后乍一看像个刚剥皮的水煮蛋。“你偷我发圈。”他用手捂住头上的小熊发发圈，“才没有，戴在我头上就是我的了。”她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去扯，宁北萧啊呜乱叫，她摁住他的肩膀，伸长了手臂，最终把发圈夺了回来，躺在她手里的黑色发圈上还沾了几根银色的头发。“我的头发！”他指着她的手说道。“没有。”她把那几根头发扯了下来，随手甩了出去。“呜……”他眼睛立马起了水雾。她才懒得理他，把发圈放回了书包里，不忘警告道:“你以后不许乱拿了。”旁边路过的同学有点被宁北萧这副样子吓到，反差感太大了，做梦都做不出这么离谱的梦。他自闭地把后脑勺对着她。她拿出手机，看见虞玖发来的消息。【楚楚，我妈的病情突然恶化了，现在要去一趟医院，待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下午放学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晚饭在冰箱里，你放微波炉里加热一下就行了。】她刚准备打字，宁北萧就凑了过来，和她脑袋贴着脑袋。“诶？”他发出一个音。“你干什么？”她推了推他硬邦邦的脑袋。“楚楚，你要不要去我家？”他兴奋地看着她，“反正那什么鱼要去医院，你一个人在家肯定会害怕，不如去我家，还有我陪着你。”她思考了一下，觉得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那也行。”他高兴地站了起来，“哦耶，太好了！”【你放心照顾伯母吧，我晚上去宁北萧那个大傻子家住。】她回复。那边过了几秒才来了消息。【好，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他什么意思啊，和我住在一起还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