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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平气和(1 / 2)

屋内正中央的男人睁开了眼。如果屋内有第二个人,那他也会对眼前的景象而感到震撼,从夹缝中生长出的藤蔓已然不如刚冒尖时的羸弱瘦小,粗壮的茎干交叉着奔向相反的方向,如同有意识一般在织着一张巨大而绵密的网兜,但即使屋内是很热闹的,却没有一根藤蔓用大了力气使房内墙壁破损,从外面看,根本无法窥见屋内的乾坤。而他就坐在藤蔓交织的中心点,像是坐在植物们特意为他编制的王座上,但他闭着眼睛,再睁开时,男人无法压抑住嗓间涩意,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他的身体很少出现问题,阿青想,所以硬要说,身体里翻涌的感觉来自和他相连的另一人。有一根藤蔓有些催促意味的推了推他的肩膀,见他没有反应,更要一鼓作气的给他扔出门外。“我知道。”阿青没有回头,凭感应就捏住了这根没大没小的植物的小尖尖,他又何尝不知道它的心情……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安抚的抚了一下它的绒毛。“即使再心悦欢喜……也不该紧步相逼。”他像是在对藤蔓说教,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想法。小道长一直有着自己的考量,若是逼的太紧,她必会感到不适……即使他想每时每刻地待在她的身边。所以即使再好奇她的过去,他也不会干扰到她自身的选择——毕竟他已经拥有了她的未来,过于贪心的人终会失去更多。所以他会等,等他的小道长偶尔会遇见过去的人而想起过去的事……而那时,他想小道长会很乐意的讲起过去的事情,苦难的悲伤的还是快乐的,全部都说给他听。然后,他们会一起背负所有过去。在那个男人推门时,阿青微抬起头,外面并不是自己更为熟悉的气息,所以他没有起身的打算,在交织藤条的缝隙中,他与冷面的男人对上了视线,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屋内是这副景象,动作微怔,而坐在屋内的他平静的喊了他一句师尊,算是打了招呼。更多的话,他并不是很想说,如果这个人举止大方又问心无愧,他并不是很介意叫一声岳父……但很明显,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想听到这个称呼,因为在这个男人眼中,阿青偶尔也会看到一些与自己相似的情绪,但沉棠的情绪向来内敛,积压在心里……与自己倒是不同的。而门外的人很快整理好了神态,轻声开口。“馆内恐有魔崇作怪,”他说,“她很担心你……走吧?”光靠着前半句话,是无法说动这树精的,而在他补充后,那些结实平静的藤蔓似乎苏醒过来,火急火燎的让出来一条路,意味自然不言而明。大概是重生的缘故,沉棠对藤蔓这种植物没什么好感,所以在开门时,屋内的景象确实唤起了他的一些不好的回忆,但是面前的人毕竟是植物生灵,而记忆里前世的魔藤并无神智……他把两个存在拆分开来看,才神情冷淡的提出邀请。“如此……”男人轻巧的跃下,落到地板上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垂下头,似是做出低卑态度——但其中饱含多少深意,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只有在提及初初时,这个男人才会舒展了面容,眼带笑意的伪装出一副和蔼模样。“那便有劳您了。”一个惯会伪装,用旁道讨人欢心的妖。以这种刻意迎合的方式,能求得多长时间的宠爱呢。在魔气显露的那一刻,沉景初便双手掐诀传音入密,先让所有人都待在屋子里。虽然这气息微不可闻,但也不排除做饵的可能性,他收敛了仙气,长剑傍身便神情肃穆的踏出房门。随着接近,气息越来越浓,他有了几分猜疑——这魔气嗅闻起来似乎并无活络感觉,甚至毫无波动,除了那越来越重的味道便再无特点,闻起来倒不像个活人……他蹲下身子拔出门栓,门外的人似乎惊了一下,刚要回身栓门,面门前便直面一剑,即使在微明的月光下,长剑却依旧寒光逼人,拔出时的一声剑鸣几乎要把这个人吓得直接坐在地上,手里的东西也应声落地。果然,沉景初挑眉,魔气的来源不会是活的修士,他剑尖下沉,把地上那长枪一样的东西挑远了一些。“失礼了,掌柜的。”他站在门前,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在几个时辰前,他刚从这个人手里取回客房的钥匙,而现在,如果他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沉景初想,一个魔界勾结的罪名就可以压垮面前男人的性命。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他剑身微抬,又堪堪停在了男人脖颈前几公分的距离,而微胖的中年男人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爬起来跪在地上,给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他受不起如此大礼,沉景初皱了眉,但男人再抬起头,涕泪横流的模样也轻缓了他的剑法,而那魔化的兵器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极致的恐惧情感,竟是自己就在地面上颤抖着扬起沙尘,与他记忆中的注入魔气的兵器并无二致。“道长,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男人哑了嗓子,在死亡即将到来的时候人其实是不会恐惧的,但死里逃生的后怕劲让他几乎要哭的脱水。我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沉景初开始怀疑起自己,如此胆小怕事……确实不像是与魔界勾连之人。他移开了一些剑刃,听着男人磕磕巴巴的和他解释: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又恰逢旱季,很多人便上山做了贼寇,而他们这间旅店附近就只有一处驿站,乱世之下便也荒废了管理,为了自保,他才从集市上淘了一些魔兵魔器,这些山贼见他以命相搏,便也不会硬闯……结果今日山贼又来骚扰,他刚把人赶走,又把他们这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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