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
黑衣人僵着身子,迟疑着将手伸向衣扣,要他在一个大姑娘面前脱衣服,实在是不自在。
“别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象个男人,我是大夫。”玫果瞪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自己动手了。
他对她的喝骂却着恼不起来,窘迫的抬起头看向她,那张清清绝秀的面容印放眼帘,剎那间,如晴天霹雳,整个人象石化了般定住了,泛红的面颊慢慢转白。
玟果对他的震惊直接无视,拉下了脸,“别磨磨蹭蹭的,难道还要我来帮你吗?”
他回过神,站起身,急步往外走。
“慕秋,你给我站住!”玫果低声怒吼,躲?除非他从弈园消失,否则能躲得掉?
慕秋硬生生的剎住脚,笔挺的背对着她站着。
“回来。”玟果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平时对他们客气是因为希望能弄清他们不能离开弈园的原因,等知道了原因放他们离去时好聚好散,可这并不表示她可以对他们不分情况的无限忍耐。
“不敢劳烦郡主。”慕秋压下内心的震惊,淡淡的说完又抬脚想走。
“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向来说一不二,你现在就给我回来坐下。”玟果语气又冷了三分,不容人反抗。
他慢慢回转身。深吸口气。再次回到她面前。已恢復以往地淡漠。一副视死如归地表情。
“如果你不想我动手。就自己把衣服脱了坐下。如果怕痛。那又另当别论。”到这时候了还跟她拽。当真以为她是纸老虎?
慕秋直视着她挑畔地眼眸。淡定地抽去腰带。解开衣扣。外衣连着里面地中衣一同褪到肩膀以下。露出练剑人地精炼结实地驱体在烛光下泛着铜红地光芒。
玟果将视线避开他地胸脯。看向他右上手臂上地伤口。眉头微微一敛。抽过一条崩带。麻利地扎紧他伤口上地手臂。又取过一干净帕子。卷成条。递给他。“咬着。”
慕秋迷惑地接过。
“你伤口太深。毒浸进了骨头。我必须挖掉被毒浸入地骨头。”说完睨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笑。“怕痛吗?”
慕秋别开脸,淡淡的道︰“动手吧。”将帕子卷咬在口中,迷惑着玟果为什么会在这儿,又为什么会治伤。
更奇怪她为什么对自己的伤是从何而来,而为什么被人追捕一点不过问。
又再转头看向她,她正埋处理着他的伤口。这样的伤对普通的男大夫只怕也下不了手,可是她却全无畏惧,表情淡的就象是在切一块猪肉。
夜深人静,除了灯芯偶尔炸开的轻哧声,就是刺耳的刮骨声。
玟果斜眼睨视了正盯着她的慕秋,暗暗佩服,在这没有麻药的年代,刮骨是怎么样的疼痛,不用想也可以知道,他文儒的俊颜静得象一汪秋水,眉头也不曾皱一皱,好象全然不是伤在他身上,“不痛吗?”
“痛!”他回答的到是不含糊。
“没想到你还真爷们。”
慕秋漠然的俊面错鄂了,慢慢飞起红晕,将视线错开。
玟果嘴角轻扬,也不再戏笑,加快手中的活,她必须尽快处理好他的伤口,他已经失了不少血,再拖延,只怕他吃不消。
他静静的打量着这家医馆,这间医馆不同于别家的医馆,装饰的幽雅,窗前种着几株香妃竹,屋前挂着梅兰菊笔四君子,说是医馆,却更象书,少了医馆的压抑,多了书的恬静。
玟果为他包扎好伤口,长松口气,“好了。”
“谢谢,我该回去了。
”慕秋第一次和她说话没冷眉横对,站起身,一阵晕眩袭来,眼前一黑,往前载倒。
玟果忙一把将他拦腰抱住,他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他高大的身驱却压得玟果差点坐倒在地。
勉强稳住身形,将他没有受伤的左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紧紧揽住他的腰,吃力的将他扶进里间,她自己的休息室,丢倒在床上,坐在床边喘气如牛,全身酸软。
等回过了气,才脱去他的靴子,将他半拖在地上的身子搬上床,为他盖上丝被。
这一晚他在她预料中起高烧,她将他的上衣完全脱去,用酒擦抹,直到他高烧退去,才抹去额头的汗,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慕秋被手臂上传来的巨痛痛醒,睁开眼楮,玫果的小手正压在他的伤口处,而她枕在手臂上的小脸,在睡梦中仍微敛着眉头。
她手的重量给他的伤口带来阵阵难忍的疼痛。
不知为什么,他看着她敛紧的眉头,竟没忍心移开手臂,怕轻轻动一动便会惊醒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臂上巨痛。
静看着玫果熟睡的样子,一个人慢慢分离成两个人,一个是给他;疗伤时的她,另一个是儿时逼着他吞服毒蛇的她。淡漠的深眸露出迷惑,一个如此恶劣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转变?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没能思考太久,意识又再迷糊,朦胧中看到那个吞蛇的小丫头在他怀中望着他笑,俊美的脸扭曲了,恶狠狠的抽出被压着手臂,巨痛袭来,陷入昏迷。
玟果猛然惊醒,睁大双眼,极快的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