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心里记挂着小曾孙,没吃几口,就带着包好的馄饨说要走,临到门口不忘叮嘱陈初照顾好陈最。
“哪儿有让妹妹照顾哥哥的啊。”
陈初很无语,翻了个白眼。
陈最系好鞋带,单肩包挂在右手上,推开门,“走吧。”
“你的脚真没事儿了?”
“正常了。”
其实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太贪恋陈初关心他的样子,虽然自私,但能让她牵挂,受点小伤完全不足惜。
陈初在后面走着,看他步履平稳,丝毫看不出之前崴脚的痕迹。
她松了口气。
却又忍不住生出几分迷惘的情绪,他的伤好了,那是不是又该回到之前那种桥归桥路归路的态度。
以前陈初哪怕和他并行都目不斜视,排斥的态度很明显,但最近一起上下学成了习惯,街坊邻居都夸他们兄妹俩亲昵。
“走啊?”
陈最回头,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伸手勾过她肩膀,很自然的将人带到自行车前。
陈初侧过脸,衬衫领子敞开,露出少年修长的脖颈,陈最的喉结很漂亮,线条很清晰,像颗饱满的山石,难怪声线听着有磨砂质感。
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已经开始适应他偶尔流露出的强势了。
开好锁后,陈最将钥匙还给她,“这次别再弄丢了。”
“我才不会!”
他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跨上单车,阳光洒在他略显单薄的脊背上,长腿支着地面,看起来既清爽又挺拔。
陈初伸手拍了拍脸,心里感到疑惑,最近怎么越来越关注陈最的这些小细节了。
一定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春梦。
在梦里看了彼此最赤裸,最坦荡的一面,就做不到继续模棱两可了。
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多,陈最跟在陈初后面,看她蓬松的短发被风扬起,剔透的日光从街巷的空处落下来,她的脸比雪还白,鼻尖和嘴唇却很红润。
淡蓝色的围巾也随之飘动,她会在等绿灯的间隙抬手重新压进羊羔绒外套里,相当爱惜。
一只带着围巾的小绵羊。
真可爱。
陈最这样想着。
校门口的人更多,走路的,推车的,叁五成群嘻嘻哈哈,形单影只愁眉苦脸的都有。
赵佳婷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在她妈嫌弃的目光下提着换洗衣服和零食下车,刚好碰到陈初和她哥哥。
依旧是一前一后的距离,但这次陈初却没再故意摆张臭脸,陈最的神情照例疏淡,眉眼线条却温和。
经过她敏锐的观察,离这对兄妹冰释前嫌不远了。
身为闺蜜,赵佳婷很清楚陈初口不对心的性格,也知道她表面装出对亲情不管不顾,其实心里是很在乎的。
越是没有,越是期盼,只是落空太多次,才对生活充满了怀疑和芥蒂。
“粗粗妹!”
她招手。
陈初也喊她,又和车里的赵母打了声招呼。
赵佳婷毫不客气的将东西放到陈初的车篮子里。
“你带这么多吃的干嘛,学校又不是没有小卖部。”
“放教室里咱俩吃啊。”赵佳婷朝陈最露出活泼的笑容,“陈最哥哥你喜欢吃什么,随便拿。”
陈最也回以客气的微笑,“不用。”
上楼的时候他主动帮赵佳婷把东西拎上去,陈初被她紧紧抓着手臂,听花痴言论。
“陈最哥哥好man哦,你看他提那么大一袋东西爬楼梯都脸不红气不喘的~”
陈初哼笑一声,“这点重量我单手也能提上去好吗?”
“那你咋不帮我!”
赵佳婷也哼。
“我帮你的少了吗。”
陈初懒得理她,赵佳婷哎呀一声,继续粘着她,望向陈最的目光闪闪发亮,“真羡慕你有哥哥。”
陈最也听到了这句话,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想知道陈初的答案。
走廊里很喧闹,学生们跑来跑去,带来冷冽的风,等待将时间延伸得很漫长。
一瞬,一秒,似乎都决定着永恒。
陈初看着前方的陈最。
哥哥。
她想起很久以前在童话书上写的那句话“为什么我的哥哥是他。”
比她更早出生,听说那时候父母感情很好,对他自然更好。
比她更聪明,街坊邻居都夸赞。
比她更受欢迎,母亲离婚时什么都不要,只带走了他。
这次回来以后,父亲,爷爷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就连奶奶也更照顾他。
因为他是陈最,最好的最。
陈最忍不住侧过脸,想看看她的表情。
“你羡慕的话,送给你啊。”
陈初无所谓的笑了笑。
就像那本童话书她早就不知扔到了哪个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