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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特别篇:乐岁(1 / 2)

临近年关,前朝后宫诸事繁杂,今年除夕又逢禘祭,五年一祭的大祀,审谛尊卑,分外隆重。白日馈食宗庙,是夜于麟德殿宴飨群臣,再入摘星楼六宫同庆,宇文序分身乏术。[1]

笙歌未歇,天子仪仗先退,成太后欲留不得,摆驾何处,人人心知肚明。

昭阳殿。

宇文序来时,南婉青输了第四局。

凤尾尊仍是一簇郁郁苍苍的柏叶,小果青碧,莹莹满枝似翡翠珠子。

“放去瓶子里,灌一些水。”五指修长,玄色衣袂落了素白的雪,一捧红须朱砂梅,含苞待放,热热闹闹的颜色。

松柏风雅,缺几分辞旧迎新的喜庆。

小宫女接过花枝,规规矩矩应了差事。

东阁欢声笑语,不是常听的俏皮得意。

“娘娘今夜当真菩萨心肠,费尽心思赏压岁钱。”渔歌笑道,“奴婢只怕再压下去,得压回娘胎里了。”

南婉青冷哼一声。

“人说‘财不露白’,你倒好,只差拿面锣上街外头敲去。”沉璧着手洗牌,连连摇头。

渔歌道:“你别赖我,我若是敲,也是敲娘娘慈悲体恤的好话……”腾地站起身,变了脸色:“参见陛下。”

众人亦是一惊,赶忙行礼。

粉面朱唇,巴掌大的小脸,围了半圈茸茸的雪白风毛,头顶翘起两只耳朵。

虎头帽。

南婉青扫一眼,也不见礼,安安稳稳坐着,一只呆头呆脑的小老虎。

“怎么戴了这个?”状似一句随口无意,宇文序问得云淡风轻,终究忍不住手,摸上红彤彤的小脑袋。

冬日绒帽捂着半个头,南婉青极少戴,道是将鬓发压实压塌,摘了帽子便不好看。宇文序不觉有何异同,一样是好看。

“输了的戴。”南婉青拍下宇文序的手,怏怏不乐。

宇文序道:“我也陪你打几局,沾沾喜气。”

南婉青眼睛一亮,来了兴致:“正好,你做我下家。”牵着人落座。

渔歌心内叫苦不迭,陛下打叶子戏,明晃晃给娘娘喂牌。她对付南婉青一个已费去不少心神,何况两个人精合起来打。

南婉青此举并非为了输赢,只想渔歌争些气,将傻红帽子扣去宇文序头上。

南婉青道:“你们还不来?陛下坐庄,放开了手脚打。”

沉璧只为消乏解闷,不生逐利之意,四人各怀心事,凑了一桌牌局。

南婉青存了小心思,宇文序坐于下家,正好辖制,他又是个胡乱出牌的,这顶傻帽子不愁落不到他头上。

一局过半,渔歌打得狐疑,南婉青处处防着宇文序,反倒时不时给她喂牌。

“门清自摸,十叁幺。”大掌推下金丝楠木牌架,十叁种花色,历历分明。

南婉青一愣。

渔歌沉璧二人相视一眼,陛下胡牌,委实少见。

宇文序道:“今日太庙拈香,兴许得了一把好手气。”

南婉青不服气:“再来。”

圆鼓鼓的脸,粉妆玉琢,衬着火红的虎头帽,娇憨可爱。

宇文序悄悄看着,唇角微勾。

华灯璀璨,四仙桌铺开金叶子,熠熠生辉。

“清一色。”

“大四喜。”

“天胡小叁元。”

众人目瞪口呆,宇文序连庄四台,新近一局取完牌便胡了,余下叁家打不出一张牌。

南婉青扯下帽耳狠狠一甩,也不管众人神色,自顾自回了寝殿。

“生气了?”

宇文序挽起洒金帐,榻上人本是四仰八叉随意一躺,当即转了身子。

纤腰不盈一握,臂弯收拢,南婉青挣脱不得,胸膛紧紧压来,索性不言语。

玉颈白皙,地龙烧得热,浅浅淡淡的红,融融暖香。

“当真生气了?”宇文序俯首贴近,耳畔气息缠绵。

怀中人闷闷不答话。

“和田进贡一块翡翠石,水头足,想着给你磨一副叶子牌,比那副金的好。”宇文序道,“虽说金叶子的錾花好看,到底是金器,隔段时日便需炸一炸,坏了你的兴致。此外……”

大掌探入指缝,南婉青挣开手,不欲理会,宇文序道:“玉石分量大,省得人出千,浑水摸鱼。”

“你是出千?”南婉青扭过头。

宇文序答了是。

南婉青哼一声:“我说呢,连胡四局,叁局大胡。”

宇文序将人搂紧:“只怕你念旧,不肯换。”

“行里的规矩,出千可是要剁手的。”南婉青道。

宇文序坐直身,将人倚上肩头,空出两只手:“娘娘看哪只好便剁了罢。”

啪啪两声,纤手打上掌心,南婉青道:“谁稀罕。”

宇文序擒住小手,南婉青消了气,由他握着。宇文序道:“子时前后,太液池焰火也该放起来了。”

宫中严禁烟火,偏偏南婉青起了意头,闹了叁四年,宇文序去年才准了,除夕之夜于太液池畔燃放焰火。

“外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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