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已经等到烦躁了。

她被没收了手机，房间里也没有时钟。一开始她还能四处走走打发时间，可时间一长，她越来越觉得度日如年。

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她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肖子晔真心想娶她，怎么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么久？仔细想想她手里也没有什么底牌，他要想毁约，随时都可以。

她不会自己又回了狼窝吧。虽然那张漂亮的脸，让人很难相信他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可她确实经历了地狱……是这家伙把她抓来的啊，还当做礼物献出去，她经历的那些，就算他没有亲自动手，也不可能不知情。

仔细想想，其实她并不知道肖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不在五大家族之列，可要是突然崛起……不可能吧，才两年欸，这样的势力，两年哪里培养得出来？

这些人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呢？白素素忽然有些惶惶，她霍地站起身，咬着唇想要离开，又泄气地坐下。

艾子言那边原本就对她没什么感情，照顾她全是看在韩素澜的面子上。一旦她做的事情暴露，那边绝对容不下她，所以她必须将韩素澜狠狠踩在脚下，不然，等那两人和好，韩素澜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地狱。

“听你说，我给你塞了纸条，让你带给杜嘉麟？”

她猛地抬起头。

穿着黑裙的少女逆光站在门口，她苍白的脸色，还有发红的眼眶，总让人忍不住怜惜。即使脚上还戴着金色枷锁，也无损她的美丽，反而给她平添了两分凄美。

白素素慌张地站起身，无措地后退两步。

“你要怎样？”她攥着手心的汗，试图撑起气场，可她习惯了示弱，已经不知道怎么和人对抗。她努力地挺直了腰，色厉内荏地质问：“那可是你自己做过的事，你亲口拜托我的，怎么的，现在敢做不敢当，想要杀我灭口吗？”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纸条？”韩素澜平静地反问。

“哈？我走的时候，你亲手塞给我的啊！”没想到她会这么不要脸的直接否认，白素素都惊呆了。她震惊地看着韩素澜，像是不认识她一样，那只胆小怯懦的灰兔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满嘴谎言的女人？

“证据呢？”韩素澜问，“连证据都没有，只有两片嘴皮子一开一合——你打算就这样污蔑我吗？”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柔， 白素素却感到心底涌上来一阵寒意。她两手抱臂，摆出防御性的姿态：“我没有证据。但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可以发誓。”

“发誓有什么用。又不存在那种神，能听见你的祈愿。”韩素澜讥讽地笑出了声，她慢慢向前走了两步，看着白素素惊慌失措的脸，恶劣地，一步步地靠近她，逼得她不断后退再后退，直到靠着墙，退无可退。

“初中的时候，你不是总给我发一些照片吗？你大概不知道吧，看到照片的时候，我有多难受。不过也就那一会儿的事，后来我还不是回到了阿麟身边，而你呢？对了，你被阿晔抓起来，关在地牢里受罪呢。”她贴着她的耳朵，恶魔般地低语，“我知道你嫉妒我。但你跪在地上磕头求我的样子真的很可怜，像我这么善良的人，当然要放了你。你会回来也在我的预料之内，你那么嫉妒我，怎么可能甘心看着我幸福？”

韩素澜抬起手腕，对着她笑了笑。

“看见了吗？空的。说来还要感谢你，没有你的挑拨，阿晔怎么会对我产生愧疚，去除我手腕上的枷锁。”她状若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世上只有一个白素素。如果有两个你该多好，我就能彻底恢复自由……不过现在也没差，你知道的，为了讨我的欢心，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到时候，我只要稍微掉两滴眼泪……”

太可恨了。白素素攥紧了拳头，她一边警告着自己不要冲动，心里却翻腾着克制不住的恶意。她早就知道这女人两面叁刀，虚伪的很，可那些男人一个个就像瞎了眼，认准了她不放手。她真的好想揭穿她，可她无可奈何，怎么办，如果能有什么办法……

她倒退两步，重重地靠在柜子上。咣当一声，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那是个精致的银制烛台。韩素澜随意地撇了一眼，没有在意，继续说着她想说的话：“你还真是可悲。费尽心机想要拉我下水，甚至不惜委身毁掉你的男人，却只招惹来一身腥。之后不用我插手，阿晔自然会对付你，而我只需要考虑在什么时候松口，最能让他欣喜若狂。”

白素素弯下腰去捡烛台。

韩素澜嗤笑一声。

“这么卑微干什么？你是女仆吗？”

白素素慢慢站起身，甚至还轻轻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

“你以为我捡这东西是想讨好你？”

韩素澜挑眉：“不然呢？难道你还有别的活命的机会？”

白素素挺直了腰，充满了惊恐眼睛里突然爆射出凶光。

她扭曲了五官，扬起手，朝韩素澜的额头狠狠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