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打了热水来要给婠婠擦身子,她正要掀开床帘时,婠婠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半睡半醒地哼了两下:“你们都下去罢。本宫不要人服侍。”
皇后都这么说了,她们也只得退下。
然不过片刻后,内殿里又传来了一阵床榻的响动声和女子的柔婉吟叫。
又是小半晚不得消停。
贾嬷嬷叹了口气,向月桂商量:“要不然还是去告诉太后娘娘,请太后出面劝陛下和娘娘分房歇息罢?这才两个多月就这般……我们这些老骨头便是睁着眼再熬上半年伺候小殿下出世,也唯恐拦不住里头的动静。陛下和娘娘是年轻夫妻,不晓得轻重,我们做奴才的,就算有那个脸面在主子面前时常念叨,也要看陛下和娘娘愿不愿意听我们的……”
月桂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和太后并不十分——十分亲近……”
第二次事毕时,晏珽宗本想下床取水来给她清理身体,婠婠纵欲过度后累到险些抬不起手,还是颤颤巍巍地抓着他的一根手指不愿意放开:“我不要擦身子。我就要你陪着我,你陪着我好不好?”
他低声说了个好字,无奈地在婠婠身边躺下。
泄过两次之后的男子器具依然硬度可观,婠婠将它含在体内不愿让它离开,还依依不舍地同他撒娇:“我想含着它睡……”
晏珽宗一直守到她睡熟了才抽身而出,从她体内抽离的那一刻他清楚地感知到一滩情事中的淫靡水液被带离她的身体,湿哒哒地黏在她双腿之间。
胸膛处有少许的血液缓缓流出,是方才的激烈情事中,他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裂开了。他漫不经心地勾过自己的中衣穿上,遮住了有些溢出的血迹,又小心地挪动身体,取来一件寝衣略擦了擦。黑夜中他默默凝视着她娇憨的睡颜许久,眸色深沉,末了虔诚地落下一吻在她软白的肚皮上才继续拥着她睡去。
第二日他起身去朝会时,婠婠还未睡醒,晏珽宗有心想伺候她沐浴洗脸又怕吵醒了她,扰了她的睡梦。
自她有孕,她母亲自然是溺爱万分地免去了她所有的晨昏定醒,让她晨间可偷闲睡懒觉,还一再申斥婢子们不许叫醒她,所以晏珽宗最后也只是留着她继续睡下去。
这就导致了婠婠起身的时候被几个老嬷嬷围在一起教训不休。
她们是有脸面的宫人,是伺候过先帝和太后这样的长辈,走到哪年轻的主子们也要给她们叁分颜面。就是晏珽宗偶尔听她们的唠叨了,也不好不给她们面子。这倒不是皇帝和皇后还怕这样的奴婢,只是顾着太后的面子罢了,皇帝当然有这个权力将他看着眼烦的老妈妈们撵出宫去养老,别说老妈妈了,就是外头的勋贵大族之家,说抄家就抄家,也没见一代帝王怕过。
可是说出去好听么?
他要真撵了,宫里宫外的闲言碎语又该传起来说,“呐呐呐,就说了太后娘娘和这儿子的关系不好罢,你看看,陛下刚登基,宫里头他亲娘用了几十年的贴身人儿,尽让他打发撵走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陛下这是一点不顾着他亲娘的面子呀,喏喏喏……”
更不要提婠婠名分上还是儿媳,更要低人一头了。
她才刚睡醒,华夫人哗地一下掀了她的床帘拉她起身去净室沐浴,满床欢爱后的痕迹尽让她们看了个尽,贾嬷嬷微沉着脸掀了床单叫银蕊和银彤去换上新的来。
婠婠自己摸来一件外袍披着蔽体,完全被她们像个玩偶布娃娃似的摆弄来摆弄去,她甚至隐隐都觉得自己像是……像是偷爬了男主子的床的小丫鬟,第二次事情暴露后被宅院中的老妈妈们一顿收拾的模样。
被收拾完后,于是她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用早膳时就有些不高兴,看上去有些郁郁寡欢的。
贾嬷嬷苦口婆心地劝她:“娘娘嫌弃我们老骨头啰嗦刻板不近人情,殊不知我们真真的心心念念都是娘娘和小殿下的安危。这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就盯在您的肚皮上,您不知道么?宫人们等着娘娘生下小殿下后陛下阖宫大赏,他们要沾着喜气;牢狱里的犯卒们等着沾娘娘的福,陛下大赦天下之日放他们自由;更不提就连四海九州里多少地方官吏都蠢蠢欲动、早早备齐了各色珍奇异宝,只等小殿下降生了,就流水一般送到坤宁殿来给娘娘贺喜!小殿下若是平安降生,不拘着是个小皇子小帝姬,那是中宫嫡出的陛下第一子,都是尊贵无匹的。只怕若是……”
她咬咬牙,接着道,“若是我这张贱嘴说不出个好话来,小殿下真有个什么闪失……自然算是我们伺候的人不尽心,不是娘娘没福气,我们陪葬了去也是甘愿的。可是娘娘您要受多少讥笑冷讽?叫外面的人都看了娘娘的笑话?您叫奴才们心疼不心疼?”
婠婠微垂着头,看不出她是个什么脸色。
月桂接着劝她:“本该昨日不该起这档子事的。娘娘要是听劝,日日、事事都准我们守在边上,我们怎么能叫那鹿血汤入了您的口?娘娘要是听劝,早早就和陛下分房别居,您给陛下准备的饮食自然就送不到坤宁殿来,更不会叫您误食了去。您从前——”
她刚想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