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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1 / 4)

————————————第22年————————————许一零已经好几年没有像以前那样十分有“仪式感”地过春节了。一开始,她只是不再从头到尾完整地看春晚、只挑自己感兴趣的节目瞅两眼,后来干脆整个都不看、只顾着玩手机了。大年初二一早,许一零被秦衿约去了林城一个春节期间门票免费的景点。快到傍晚的时候,母亲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催促许一零晚上去堂叔家吃饭。许一零说自己可能迟一点过去,让母亲不用等自己。母亲十分不悦,说大过年的人不齐就吃饭不像样子,并且表示所有人都在等她。听到所有人都在等自己这句话,许一零忽觉背脊发凉。她和一旁深表理解的秦衿抱怨了几句,就连忙赶去了堂叔家,一路上,心里的尴尬久久不散。那天晚上,许一零和往常一样被不同的亲戚问了好几遍“今年上大几”、“学了什么专业”,以及“什么时候开学”。与此同时,一起去吃饭的许穆玖也被“今年大几”、“在哪上班”、“上的什么班”、“待遇怎么样”之类的问题盘了很长时间。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为了气氛,他们又不能什么都不说,所以只有把那几句公式一样的话翻来覆去地讲。饭前饭后的大多数时间,许一零和许穆玖两个人都是齐刷刷地坐成一排低头看手机,尽量避免和别人交谈的机会。后来终于熬到了回家,母亲刚跟亲戚告别完毕,出了门,转头就斥责兄妹二人过年走亲戚的时候没规矩、态度不积极,断定他们是把那点过节的热情都在圣诞节这些外来节日上消耗光了,并为此感慨传统文化的发扬根本靠不上他们这代年轻人。许一零听罢,撇了撇嘴。其实她并不过圣诞节,每年到了那段时间,她要么在忙活动、要么在忙考试、要么在忙作业,就算空闲下来了,也没什么心思搞庆祝,只想躺着歇一歇。其他节日也是如此,对她来说,那些节日早就一年比一年更失去了的意义,唯一的区别就是它们能给她带来多少天的假期,她唯一在乎的也是那些假期会不会被减少。“以前上中学的时候就不过节,我们大年初三就开学了,大年初二写卷子写得饭都没怎么吃,也没看你这么唠叨……”许穆玖不满道。“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是我让你把作业拖到大年初二写的啊?你连老师布置的作业都不想写,那你干脆不要上学好了。怪不得以前次次考试考那么差,光学着怎么跟家长顶嘴了。”母亲睨了许穆玖一眼,“说你一句你能顶十句。”“我……!”许穆玖大概本来想搬出补习班之类的原因,可他想了想觉得这已经没有必要了。他没再回话,把两只耳朵都塞上耳机之后就独自走到前面去了。“唉,算了,大过年的别跟孩子吵了,小孩在外面也不容易。”父亲揽过母亲的肩膀劝说道。“都是你惯的,‘甩手掌柜’。”母亲推了父亲一把,指了指他的鼻子,“等哪天把我气出病了你们才安心呢。”许一零见状,叹了口气,默默上前挽住了母亲另一侧的胳膊。然后,她成了母亲口中这个家里还算有点良心的人。大年初四那天,舅舅穆宇明一家从北城旅游结束后启程回家,顺路来了林城。母亲叫他们来家里吃饭,还打电话让小姨穆丽梅也来了。许一零有很长时间没看见表妹穆欣研了。闻声走出自己房间的时候,她迎面碰见了穆欣研。小丫头上初中了,如今已经长得和许一零差不多高了,一见面就开心地一边喊着“姐”一边朝许一零扑了过来。许一零摸了摸她的头,才发现她已经把长辫子剪掉,头发也不像小时候那样自然卷了。怀里这个小姑娘比自己记忆里那个小朋友大了不少。许一零想起来自己以前都是称呼表妹为“卷卷”的,她迟疑了一下:“卷卷?”“嘿嘿,”小丫头用自己柔软的脸蹭了蹭许一零的脸,“我的头发已经被拉直了,不卷咯,姐姐喊我的大名也行。”“好。”许一零放开了穆欣研,忍不住又上手摸了一把她的脑袋,啧啧感叹:“哎呀,现在的小孩子长这么快嘛。”“你这口气说得好像自己有多大年纪了似的。”身后的许穆玖轻笑了一声。“对呀,姐姐你们自己不也是孩子嘛,大孩子。”穆欣研说道。“我们吗?”许穆玖看了许一零一眼。许一零耸了耸肩,接话道,“我们肯定不是孩子了。”这时,母亲已经和舅舅、舅妈他们聊起天来了,许一零便也也拉着穆欣研的手进了自己房间。进房间后,穆欣研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间现在的摆设,注意力很快就被床头柜旁边的那把显眼的吉他吸引了。那把黑色民谣吉他是许一零加入学校里的吉他社之后在网上买的。社团的活动次数不多,她偶尔才背着吉他出去,还被程露学姐调侃过以后是不是要当吟游诗人。其实她会的东西很有限,参加吉他社的成员里有不少人已经能弹得很厉害了,在活动场地的大多数时间她都只顾着听别人弹唱,自己只在有空的时候才用社长推荐的软件里的教程学着弹。忙起来的时候,她一旦落下一个多礼拜的时间不碰吉他,可能最后会持续一个多月都懒得再碰。今年放寒假之前许一零把不少行李都提前寄回家里了,随身行李不多。临走的时候,她瞅了一眼宿舍墙边的吉他,心想着与其让它假期在宿舍里积灰不如把它带回家里,兴许还能练练。结果,寒假都过了一半了,她还是没碰过几回,琴弦都发黑了。被穆欣研问到会不会弹吉他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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