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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 / 2)

被逼入穷巷逃无可逃的她,跌跌撞撞埋进了一人滚烫的怀里……偏偏是他。“表姑娘?”可眼下顾文堂并不知情,她不能贸然在他面前露马脚。晏安宁深吸了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迈进了门槛。顾文堂恍若才听见动静,眸光扫过来时正见徐启阖上了门,他看着那手脚僵硬得像是头一回用它们的小姑娘,只当她是拘束,便随意地指着对面的位置,态度相当和气:“小丫头,坐吧。”他已年过三十,瞧见这样年轻稚嫩的面孔,不自觉地就摆起了长辈的架子。顾文堂今日穿了一身墨绿常服,乌黑的长发随意用竹簪绾起,此刻自斟自饮的模样,少了几分宦海沉浮的锋芒,多了些傲慢骄矜的世家气度。晏安宁瞧着却呼吸微顿。那一晚,他似乎也是穿着这样一身衣裳,呼出的气息在她耳边滚烫灼人,迭声唤着她丫头……而她,失了理智,被那团难以自抑的火诱哄得像水蛇般缠上他的腰身……念及此处,晏安宁白皙的面上顿时火烧一般的滚烫,依言坐在他对面,却半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有什么事要来问我?”见她不开口,顾文堂只得主动出声提醒。晏安宁回神,低着头道:“听闻相爷那日将春晓带走了,不知这些时日,可曾查到害侯爷的幕后真凶?”话音落下,她能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骤然变得犀利,过了几息才缓缓消散。顾文堂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若非他找人查过这晏家丫头的底细,光看她这及时救人和事后穷追不舍的劲儿,就该将她放在疑犯的位置。他没有正面作答,只淡笑了声:“此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晏安宁微滞,道:“我住在侯府,自然该为侯府分忧。侯爷若出事,我姨母也不会好过,若能帮上一把,也是安宁的福分。”“是么?”她抬眸,便见对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旋即听他道:“是怕还会波及我那五侄儿吧?外头的事,你一个小姑娘就不要瞎掺和了,护着侯府,是我的事。”晏安宁没想到他会在她面前打趣她与顾昀,她抿了抿唇,否认道:“相爷何必乱拉姻缘线,若让外人听去了,岂不是坏了侯府的名声?”顾文堂眯了眯眼睛,似有不解,旋即又眸中闪过恍然。有些事情发生在侯府里头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涉及到外人,他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食指反扣在楠木桌面上敲了敲,顾文堂面色微沉,语气也带着凝肃:“小丫头,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只是,我要提醒你,昀哥儿虽然是庶子,却也是侯府实打实的主子,不是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晏安宁愣住。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顾文堂的意思。他是瞧见了方才贺祁拦她的一幕,认定了她是一心想攀高枝,勾缠着外男,所以来替顾昀讨公道的么?顾文堂低头吃了一口茶。贺祁其人,并不似在外头的风评那么好,他隐隐知道些内幕,是以顾家的女儿想说亲,是没人会嫁到绥远侯府的。但晏安宁不知晓,他也没法和她细说。敲打与警告,向来是能让小辈听话的。她是聪慧的孩子,不会不明白要听从他的话。可待他抬头,却见对面的小姑娘红了眼圈儿,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身子也在隐隐发抖。顾文堂彻底愣住了。晏安宁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她只是觉得十分委屈。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要被他这样板着脸教训一通,难不成她好端端走在路上被莫名出现的贺祁觊觎还成了她的错么?若他真是正经的长辈也就罢了,晏安宁向来是擅长对长辈忍气吞声的,偏偏这个人,近来还频频以无法料想的姿态出现在她的梦里……她鼻尖越来越酸,抬起头直视着顾文堂的眼睛,贝齿咬着下唇:“相爷既然认定了我是个水性杨花,不安于室的女子,又何必纡尊降贵来同我说教?您大可去侯爷面前道我配不上五少爷,不堪为顾家妇,两家婚盟自然不会缔成。”这话听起来像在朝他发脾气。顾文堂眉心拧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正要发作却见面前的人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像是在竭力忍着,嘴里却仍旧有细微的嘤呜声发出来。明明哭得这般伤心,眸子却仍旧倔强地望着他,像只不服输的野猫儿,弱小得能被人一只手拎起来,却仍旧能在人怀里扑腾个不休。顾文堂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女子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嘴里不敬的话一句一句的,哭起来却像被他欺负了似的,他有些僵硬地坐在圈椅中,暗忖他方才到底说了什么。不就是提醒了她一句不要和贺祁走得太近么?瞧她敢在马场拦二哥的马的举动,倒看不出会是个因他的一句话哭得梨花带雨的娇气性子。晏安宁朦胧泪眼中瞧见对方似乎无动于衷地坐在那儿,越发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果然,前世他就是这般想她的!所以即便她是为人所害沦落到那般境地,他还是打心眼里觉得是她的不是,是她污了他的一世清名,是她使了心机保不住顾昀正妻的位置就来攀附他吧?他分明就是觉得她水性杨花,不安于室!

是以,那夜过后她不愿再和他有往来,他也就乐得将她这个烫手山芋抛之脑后了。也不知这个男人后来听闻了她的死讯,有没有为她伤心过片刻?还是反倒松了一口气,觉得在政敌手里会少了个有力的把柄?她只觉得头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不清,她咬紧了牙关,扶着楠木桌角站起来,便要起身离开。太丢脸了,她不要再在这个瞧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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