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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 / 2)

生她那里的夕食是半点都不沾夫人的口味,吃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吃的那种,清淡寡味之极。那次我看您都没动几口,还推脱说是没有胃口。”缪星楚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抽出了白色带子,一边绑在头上一边说,“人要有怜悯之心,人家刚经历那么不好的事情,多说了两句罢了,又没亏待咱们,急什么。左不过一天也是这样过。出去走走也好。”茯苓听她这样说,虽是不情不愿也不太敢表现出来。不过她也只敢在缪星楚面前发发牢骚了,走进积翠阁,那紫绣趾高气扬的模样她是终身难忘。

偏偏又不能和人家一较长短,连句回嘴都要斟酌一下,谁让人家是敢把严嬷嬷顶撞地满脸无光的人呢?反正她是能避则避,不去淌这一趟浑水。收拾好了也没多耽搁,也就让缪星楚换了一件紫色绣花的留仙裙,头上没有多余饰物,穿着简约雅丽,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就是她从不离手的透白红玉镶金手镯,那抹红衬得她的手细腻光滑,皙白莹润。从雪霁阁走到积翠阁要经过她们上次出去走动时候的经过那一大片花海,几日不见,仍然芬芳鲜艳如故,只是缪星楚说什么都不肯再来这一趟了。只因上回穿过林间石径的时候,蚊虫叮咬着她的小腿,彼时她只觉得是花枝花瓣刮过脚留下的痕迹,当时并未上心,直到回去在灯下一看,密密麻麻的小包和后知后觉的痒意爬上心头,缪星楚可是配药擦了好几天,这才好了过来。然后她就对这一大片花海敬而远之,美丽好看的事物固然是美的,可身处其中才发现了美丽覆盖下的还有另一片看不见的小小世界。这回她们选择走在了靠近墙边的一条小路上,此时寂静清幽,也没有人走动,只余春日里的温暖的光撒在了墙上,剪落了两人的纤长的片影。两人走着快到了尽头,突然听见了脚步声从路的那边传来。接着缪星楚就感知茯苓停下脚步楞在了原地,她看不见但也不傻,自然也知道对面那人应该不是道观里常见的人,所以茯苓才会惊讶。只听对面那人一声:“大胆!”还没等大胆的下一句就被一个冷冽的男声传来:“无碍。”茯苓还愣着,就又被这一句大胆吓住了,她支支吾吾的说着,“你们是这道观里修行的道士吗?”也不怪她这样想,在这道观里若不是女子那大概就是道士或者侍卫了,但是又看着这华贵低调的锦服,她又觉得不像是平日里在道观里见到的道士宽袖衣袂飘飘的。接到自家主子眼神的郑明清了清嗓子,压下那尖锐的嗓调,显得有些低沉,“我家公子是前来上香的的宾客。”茯苓点了点,脑子还疑惑着刚刚那句大胆,怎么这路是你家开了,还不给别人走吗?不过看着面前高大雄伟男子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也没看多说,只暗中扯了扯缪星楚的衣袖,“夫人,没事,这是宾客。”缪星楚自然也是听到了,她点了点头,“那没事,咱们走吧。”郑明看着眼前绑着头上绑着白带子的女子,脑子一拍灵光闪现。这不是圣上那日在花海里注视了挺久的女子吗?这道观这般大, 圣上晕倒缪星楚的脚步顿住,“怎么了?”茯苓转过身来,“刚刚那公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闻言,缪星楚皱着眉头,“扶我过去看看。”两人因而折返了回去,两个身着护卫服饰的高大护卫和郑明正在扶着地上的人。远远看去,茯苓只看的那人被支起半个身子,紧闭着眼。“我略通些医术,可先看看是怎么回事。”缪星楚被扶着那边走去,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她想着既然遇见了也不好见死不救,万一真的有紧急情况,也可帮扶一二。郑明正着急得满头大汗,刚刚他让暗卫紧急去抓个大夫先回来应急,保险起见又分批另一队暗卫去宫中接太医过来。他有些警惕,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见她蒙着眼睛被人扶着,刚刚凑巧遇见的时候眼疾走路不便也不似作伪。“如此便劳烦夫人了。”郑明自己护在裴怀度身边,三两护卫围在周围,做警戒状态。他将圣上的手搁在自个腿上,确保这个姿势还算安全后,示意了一下茯苓。茯苓还没见过这样的症状,对面人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把她吓了一跳,她被人盯着头皮发麻只得颤着手将缪星楚的手指引过去。四周的空气一下凝结,滞涩,仿佛粘住了一般。缪星楚定了定心神,顺着茯苓的指引将手搭在了裴怀度的冷硬的手腕上。不料下一秒,她的手反被擒住,疼痛蔓延上骨头,惊得她一下痛呼出声。茯苓也愣住,看到刚刚没甚知觉躺着的人诈尸般抓住了她家夫人的手,死死扣住不放,当即大喊:“放开我家夫人!”裴怀度睁开了眼睛,沉在眼底的寒光射出来,冷厉的眉头如利刃般,薄唇抿成了一线,周身一阵冷冽包围,大手紧紧擒着眼前的人,浑身紧绷着不放。郑明哎呦出声,满脸褶皱的脸都快叠一起了,连忙看着裴怀度,“您醒了,可吓死老奴了。”胸口的隐痛又如潮水般漫了上来,他渐渐松开了缪星楚的手,从喉咙里传出了接连的咳嗽声,一阵剧烈的头疼袭击着他的脑子,咬紧牙关全身紧绷,眼睛忽得一闭又昏了过去。“他面色怎么样?”缪星楚忍着痛握住自己的手腕,觉得自己右手的骨头都要被这眼前的人捏碎了,皮肤上泛着红痕,面上生疼着,眉头紧紧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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