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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 / 2)

配二字像是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更何况朕的玉碟上的生母写的是苏贵妃,太后忘了吗?”一句结束了他们之间全部的对话。最后谢太后是被郑明好言好语劝出去的,谢太后甩了甩衣袖,冷笑一声便走了出去。日子如流水过了,很快到了沈镜安要给缪星楚解毒那一日。为着这件事,沈镜安已经筹备了许久,停了手中许多的活计,又亲赴南疆,风餐露宿风尘仆仆,还没修整几日就被裴怀度找了出来。普宁观华宁堂。沈镜安挽起了衣袖,手中拿着一个瓶子,眼睛盯得紧紧的,但嘴巴是没半点歇下,“我说人家都要走了,看你没半点反应啊。看你也不像是对她无意的样子,怎么?舍得呀?”手不停捣鼓着,桌上铺开一大片是准备的器具。裴怀度拿着刻刀雕刻着手里的一块木,仔细刻下一块,吹了一口气将木屑吹去,目光灼灼,那认真严谨的样子,还以为是一个技术老练的木工。听到沈镜安调侃的话,他蹙眉,显然是不想答。耳边却缺了该有的动作声,裴怀度停了动作,扭头看向了沈镜安,他环抱着臂,俨然一副你今日不说我就不干的态度。若换作他人,裴怀度早就拉下脸来了,可沈镜安跟随他多年,一同出生入死,早已脱离了一般的主仆关系。视线回到了木雕上,裴怀度冷嗤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挽留过?”沈镜安啧啧两声,“裴景明你也有今天。”不愿在这听他冷嘲热讽说道些有的没的,裴怀度起身往回走。留下沈镜安一个人动着手配药骂骂咧咧的。屋内寂静,裴怀度屏退左右,一个人坐着闭目养神,手支着头,眼皮缓缓合上,浑身散发着颓累的气息。近来诸事纷杂,颜家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赈灾之事在紧锣密鼓的安排,又要分几分心神在缪星楚解毒上。他曾未合眼两夜,就是为了空出时间来看着她解毒,若不来,总放不下心。捏了捏疲惫的眉心,裴怀度眼皮微动。室内落针可咿嘩闻,博山三角足香炉里点了香,让人沉心静气。似有袅袅青烟升起,营造出迷蒙的一片光景,稀碎的光影中,人的身影也变得朦胧不可见。转眼出现了床榻上揉皱的纱幔,散落的衣带,细腻润白的肌肤滑腻,隐隐匿入半穿半脱的衣裳下。含一汪秋水的剪眸看着他,水洗的黑曜石亮如晚星。裴怀度下意识伸手盖住她的水亮的眸,“莫要这般看我。”作者有话说: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只有日三了。今天出门了事情有点多,明天一定日六补上。下章女主就出现了。 缱绻沁人的兰香幽幽钻入鼻尖, 裴怀度的鼻息微顿,酥麻从手指尖所触摸到的细腻的肌理蔓延开来,掌心被小扇轻轻挠着,贴合处的温热让他心头微动。如梦似幻, 看得不太真切了。裴怀度手心似有湿热涌出, 晕开一片温软, 他将宽厚的手掌拿开,掌下之人的眼里浮着一层水雾, 如烟柳画桥的江南, 氤氲中的雨雾,让人心神震荡。指腹擦去泪水, 裴怀度有片刻的恍惚, 像是在某一刻有过这般的动作, 泪如泉涌,粉面芙蓉, 半遮半掩的衣裳掩盖不住玲珑的曲段。耳边清越声传来,她说她要走, 下一秒她身披灰白色的斗篷,掀开马车的帘布, 钻了进去,一点衣角就这样消失。心陡然空了一块, 好像那衣角割开了他心的一部分, 然后空荡荡的人间里,只有马车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那日天气晴好,就连离去都看得清清楚楚。裴怀度就站在远处静静地看, 看那车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车里的人许不会再见到。还记得那日人群混乱中, 她看不见,被奔逃的人挤开,慌乱中她险些摔倒在地,那箭镞朝这头来,她苍白着一张脸,却强逼自己镇定下来,喊着丫鬟的名字。不知为何,心微动,拦腰将她抱上马,她整个人在他怀里,颤抖着挣扎。见惯了她从容自若诊脉的样子,这般情态像是一只被蒙住眼睛被抓起来的猫一般挣扎个不停,用小肉垫试图拍打那作乱的人。下一秒回到床榻之间,手心的泪滚烫燃烧,他荒唐地生出了些占有欲,低沉的嗓音清冷而嘶哑,“别走。”他惯来冷情,小的时候被亲生母亲扔在了荒废的宫殿里自生自灭,最多的时候就是一个人站在青石板的阶梯上,摸过一块块墙砖,数着天边略过的飞鸟。那时他便知道,他是被抛弃的。他曾拿枝条在尘土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可雨下后便留不下痕迹,泥水冲刷,枝叶枯败。宫墙上刻着印迹,在岁月的侵蚀后衰朽。记忆里一闪而过的光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圆圆一张脸,插着腰神气得很,拿一个荷包的糕点换了一把杂草。可惜后来再也没遇到,像是黄粱南柯,醒来后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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