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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 / 2)

年旧事,视线落到了她半边肩膀上,眉头拧得更深,眼底阴沉,但出口的声音却多了分平和,“你喝醉了。”罢了,就为她这肩膀的伤口,他不计较她今日的荒唐。世事变化,本就成王败寇。他是帝王,开疆拓土,睥睨四方,青史留名,自认没有半分对不起她的地方。

若非念及往日恩情,她怎么能在他面前出现,又如何能有一居身之所。白梓冉笑了,笑得讽刺,苦意渗透在每个字里,流淌在喉咙里,同刚刚起兴喝的酒融为一体,倒流在血脉里,满身的痛和涩注入四肢百骸。“我喝醉了?醉什么。”白梓冉扑了过去,死死抱住裴怀度的腰,头靠在他胸膛上,泪如雨下,周身的酒香弥漫,沾染他衣裳。“景明,别不要我……”她喃喃道,声线娇柔里带着害怕和颤抖。已经忍受白梓冉够多了,裴怀度手指用力掰开她死死抱住的手,她僵硬着手,面上带着不可置信。她都这般低声下气了,他还是如此吗?裴怀度用力一推,白梓冉踉跄两下跌倒在地。他冷冷的眼神放到她的身上,如冰刃刺骨,让人发颤。“裴怀度!你就这般无情冷性吗?我听说,你甚少入后宫,难道不是因为在念着我吗?”如此荒唐的话从她嘴里说出,裴怀度一时塞语。从始至终,他将她带回来安置到普宁观,言语没有半分暗示,外头的流言蜚语如何来的他不想计较。几次去看她,也是听闻她水土不服,旧伤复发。念及昔日恩情罢了。他后宫冷清甚少踏入,也不过是因为他无心男女之事,孤冷惯了,幼时的坚忍到成年后的自守,又怎么分心在□□上头。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了他深情的证据。裴怀度俯下身去,抬起白梓冉的下巴,她倔强地抬头同他的冰冷的眼神对上。“自始至终,都是你自作多情罢了。早在你射出那一箭后,我们之间便恩怨两清。”而后她的下巴被甩开,连同她所有的侥幸和心计,都成了荒唐可笑的沉默。“自作多情……”白梓冉抹去泪水,声音低落。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那日在玉阳公主府的青黛轩,他脖颈上的指痕,略显凌乱的衣裳,像是把一切都串成了线。她声音陡然拔高,“我不可以,凭什么缪星楚可以?那日她被下药,换谁都可以救她,为什么是你?”白梓冉爬了起来,恨恨地扯回了肩膀上的衣裳,眼带质问。那句谁都可以,让裴怀度心火顿时冒了出来。一想到那日若他不在,她在会别的男人身下,他便怒火中烧,妒火在心口一路烧,连带喉咙都惹上火。“你如何同她相比?”缪星楚一生清落,从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以己身去奔赴自己所热爱的,困顿时不曾怨天尤人,受欺/辱时不曾忍气吞声,疫区危难时不曾有半分退缩。就连他,都不舍得让她皱眉。她要走,海阔天空,他便如她愿;她若愿意留下,山河为聘,他愿展她一世欢欣。而白梓冉一生都在为了自己向上爬而不惜牺牲任何人,落难时忠心耿耿的丫鬟,她弃之敝履,出手帮助她的世家贵女,她为了利益牺牲了她,就连有青梅竹马之谊的他,她也曾冷眼旁观他被拓跋家追杀,那些反复被诉说恩情和往事,都碾落成尘土。此话一出,白梓冉的浑身一震,想起自己一番筹谋,竟是为她人做了嫁衣。此时,门外有声音传来,“陛下。”是郑明的声音。白梓冉脸色一白,连忙拿起了衣衫往自己身上套,衣着整齐后她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让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样子。再怎么样,她西夏公主的高傲还是藏在骨子里的,就算别人再怎么看不起,她都不能服输,挺直了脊背,她站在了一边。“进来。”早在门外听到里屋的争执的郑明不敢抬头张望,而是低头小步进来。“何事?”裴怀度语气有些不耐烦,本就疲累,又经过白梓冉自荐枕席这一处,更是烦郁。郑明小心翼翼,“沈大夫说,夫人那边可以开始了。”裴怀度面色一凝,当下定了心,“去看看。”脚步匆匆就要往雪霁居去,可临走到门前,他脚步一顿,“回去休息,今日的事就当从没有发生过。”这已经是他给她的最大的体面了。郑明眼观鼻鼻观心,跟在裴怀度的身后,听这话,不由得余光一瞥,瞧见些红色薄纱的一角。这圣上和公主在吵些什么他没有听清,不过瞧公主这样子,看来是受阻了。屋内的白梓冉站着,目光幽幽,笑出了声音,笑着笑着,泪就出来了。她紧握住拳头,眼神带了分狠厉。“缪星楚……”又是缪星楚。雪霁居内。青然正一丝不苟地备着等会解毒用的器具,上回夫人在宫中解毒的时候,那情形还历历在目,苦痛交杂,是一段难以忍受的过程。而茯苓陪在缪星楚的身边,拿着一本医术在她身边读着,在缪星楚的悉心教授下,茯苓也算入了门,日后若回到边关,也可以帮上她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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