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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 / 3)

好在外面花良明倒也还顾忌着花朝,虽然一直在“大壮大壮的叫”,却没有冲进来,更没有贸然探出神识进屋子里扫。他这个宝贝女儿规矩多得很,一身的骨头恨不得自己用钉子钉起来,规整在“仙女”这个壳子里面。要脸、要体面。不过花良明不需要神识扫,便能感知到屋子里有两个人的呼吸,再结合鸿博长老跟他说的那些囫囵半片的醉话,已然是怒火蒸腾。门内,花朝扯着师无射要朝着床下塞。师无射一脸无奈无辜,衣袍不整地被拉起来,缚着布巾的胸膛若隐若现,精壮宽阔。他艰难蹲下,顺从花朝的意思作势朝床底下钻,还顺带着抓着花朝的手,给她体内输送灵力,好安抚她的惊惧忧惶,让她冷静下来。花朝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他便不说,只用眼神安抚她——不要担心。门外,花良明绷着一张和花朝一般精致端美,却比她多了几分俊逸风流的俊脸,平日笑眯眯的时候,连院中凡人侍婢都敢跟他开玩笑,此刻生起气来,倒也有十足摄人心魄的元婴威仪。“大壮,给爹爹开门。”他倒要看看,到底是长了几个脑袋的野小子,在他不在家这段时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这要怪今夜纪念亡妻亡子的鸿博长老,因为饮多了酒,和突然回来的花良明很是胡言乱语了一番。说了很多,但是花良明很会从醉鬼的口中抓重点,重点就是他女儿受欺负了,门中有个野小子竟然强逼他女儿就范!怪不得鸿博长老一天好几遍的传信灵鸟催着他回山!“大壮!”花良明在外其实只等了几息的功夫,此刻却已经等不及了。没直接闯进去正是怕撞见花朝难堪模样,让他们父女更是离心尴尬。但是很快,屋子里传来了花朝的一声惊呼。“啊!流血了,快别动了,出来!”花良明耳力惊人,捕捉到这一句之后终是忍无可忍,荡开神识在屋子里一扫,紧接着一拂袖,暴虐的罡风自他袍袖飞出,“砰”地将房门撞得四分五裂。花朝正拉扯着师无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师无射刚从床底爬出来,坐在床上,衣服被花朝扯到了手臂以下,胸前伤口因为爬床底又渗出了一些血色。花朝满脸愧疚地站在他敞开的双膝之间,急得满脸是汗,也是衣衫不整。场面令人不敢多看。好在修士五感敏锐至极,花良明人没有进来,只是神识轻轻一扫,便知道屋内两人并未有不能见人之举,这才破门。花朝被“砰砰”乱飞的房门吓得浑身僵硬。“咔吧咔吧”转动脖子看向门口,小脸煞白。花良明沉着脸,单手横在身前,手中折扇闭合,却隐有凌冽浮光流动,迈步走了进来。他风尘仆仆披星戴月回山,但是却无半点狼狈之姿,一身明艳华丽白底描红的飘逸纱袍,配一顶金玉摇动垂珠发冠,腰间还配了两块雕工精美的脂玉坠子,外加一个不知道哪个野女人精心绣制的鸳鸯荷包。他跟修真界满身苦涩清隽朴素的丹修形象毫无关系,他容貌停驻在二十上下,玉质金相贵气逼人,正似凡间泼天富贵公子王孙才会做的尊贵打扮。且他这般一身与容貌相得益彰繁复瑰美的装扮还不是最骚,他人一进屋,为了辗轧屋子里的“野小子”周身灵力威压未曾收敛,元婴气息伴着灵压荡漾开来。师无射轻轻一嗅,本该起身见礼都迟疑了。花朝更是直接被冲进鼻腔的气息噎得呼吸一窒,回了神。整个屋子里似是眨眼之间盛放了满室灼灼桃花,香气伴随灵压汹涌四散。其实味道并不刺鼻,甚至有种暗香幽幽销魂蚀骨的意味,但是修士五感敏锐,边界感极强,花良明这等无差别弥散的香气,实在让人不敢轻嗅。花朝被自己亲爹香到不是一两次了,上一世她不止一次因为这种事情和花良明吵过架。不许他身上熏香,不许他一出现就让所有人表情奇怪地看他们父女。花朝吵了那么多次,也是在花良明死后才知道,他从不曾熏香。他是以花入道,曾受了桃花地仙的点化,桃枝做了骨,得了木灵根,才能炼药,才会这般的暗香浮动,透骨而出,难以压抑。花朝松开师无射肩膀,转身同手同脚朝着花良明走了几步,而后近乡情怯地站在那里,活像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对花良明来说,他只是几个月没有见女儿,但是对花朝来说,她已经好几百年没有见过父亲。她的嘴角一咧,眼泪像阳光暴晒豆秧后炸开的豆子,“砰”地一下,就怎么忍也忍不住了。花良明已经越过花朝,看到坐在床边上光着上身的“野小子”——竟是他!这不是司刑殿律音老贼的宝贝疙瘩,鸿博引以为傲天资绝佳的二弟子么!花良明见是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司刑殿不是一直恪守门规,行刑罚戒律之事吗,怎么司刑掌殿以身试法,竟然欺负到他女儿的头上来了?!花良明手中攥紧了折扇,正欲上前先把这位毛没长齐的司刑掌殿天灵盖削开,看看里面几两脑浆,再去找律音老贼算账摔了他的琴,把鸿博那醉鬼打醒!结果花朝猝然一哭,花良明攻击动作一滞,向前踉跄了一下,看着花朝泪水涟涟的脸,呆了一呆。这时候师无射已经自床边起身,拢好衣襟半跪地上,恭恭敬敬见礼道:“弟子师无射,见过明月长老。”花良明半个眼角都没有分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面前,把折扇朝着腰上一别,伸手要去碰花朝,但是很快双手悬在半空,竟有些无措。近乡情怯的何止花朝一个?这些年……自从花朝长大了,不再是小女孩,她便再不跟花良明亲近了。教她的一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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