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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2 / 3)

眼睛,干干的,没有一点水渍,她放心地笑出来:“你怕了?妈——我这么叫你,你惭愧吗?”

不等严芳回答,她走近几步凝视她,手臂抱在身前,“……当然是不惭愧的。你只要还剩那么一丁点良心,有那么一丁点当妈的自觉,都不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我妈,你是李明的姘头,是他从别人手上抢来的情妇,你干这行干了叁十年,给男人当妈,都不会给我当妈。”

颜悦用手戳着她胸口,“你怕我把你辛苦找来的男人抢走,是不是?你看他经常找我,怕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李明会厌倦你,收回给你的钱,给你的首饰,还有他装模作样的甜言蜜语……你是有多害怕啊,才会这么急着把我赶走!”

严芳啪地打掉她的手,气极反笑,“你懂什么?!我跟他已经五年了,你才认识他多久?”

“五年不也把你赶到这种旧房子里吃灰吗?他厌烦你这个五十岁的老女人了!”

听了这话,严芳双目圆睁,鼻孔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像只暴怒的母狮子。她指着颜悦,抖着巴掌没扇下去,一转身从沙发上拿起香奈儿袖珍包,从里面掏出个东西,握在手心示威似的挥了挥: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他把身家性命都交给我保管了,要不是这里清静,我才不来这套房子!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有叁个别墅五个公寓,我犯糊涂才来这西班牙老鬼的脏窝躲着!”

她嘲笑:“他信任的是我,他离不开我!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崽子,痴心妄想攀高枝,还嫩着呢!”

颜悦的目光从她拿出那个拿黑色的小玩意时就移不开了,好容易在晃动中看清是个u盘,好像刻着什么字。

那是……?

还好她没放在保险箱里!

这神情看在严芳眼里,就是震惊到呆住了,她继续得意道:“edward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我是跟他最久的,看得最明白。我05年出国,到现在十七年了,换了好几任男人,吃尽了苦头,总算混成现在这样,我可不会让好机会溜走。”

她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一丝警觉又出现在脸上,“你不要想打他的主意,他跟你只是玩玩,懂吗?……啊,也是,你进了娱乐圈当明星,都习惯了,靠金主往上爬,对吧?可惜edward离开中国太久了,要是你来南美,倒是可以问他要点资源,国内他真不熟。”

颜悦只觉得全身血液直冲天灵盖,呼吸急促,四肢都在暴怒中麻痹了。

“谁都可以这么说我,谁都可以……”她颤着声线,终于控制不住尖叫出来,用尽全力摇着她的肩膀,一下子把她推到墙上,“只有你没资格!”

“我小时候你是怎么教我的?我才五六岁啊,你叫我冲着男人笑,我笑得越甜,他们来发廊的次数就越多!你挣了脏钱,分不清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自己,就打我,说我勾引人!我才那么点儿大啊!”

“我十岁,你带我去我爸葬礼,要我讨别人喜欢,多要点礼物,那男的手都摸到我衣服里了,你装瞎,转身就走!有人来跟他说话,我趁机跑了,空手来找你,你把纸杯里的茶泼到我身上,说生了我没用!”

她拽起严芳的手指,摸自己的脖子,“妈,你摸到了吗,就是这儿,好烫啊,十几年都好不了。我睡不着啊,我老是梦到你揍我的样子,你一出现我就认出来了……这些年你有想起我吗?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出国了,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我呢,偷鸡摸狗坐台陪酒,好不容易进了娱乐圈,他妈的又是一场噩梦!我有钱了也还是吃不饱啊!”

她额角青筋都暴了起来,声嘶力竭,“你没资格教训我,我是不想找别的工作吗?我是不想读书上学二十几岁大学毕业吗?是我不想吗?!但凡我有个正常的妈,穷点也算了,我有手有脚,我一个养活两个,可老天不给我机会啊!大冬天,十二月,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街头,让我自生自灭,我太饿了,偷东西进了少管所,出来他们要把我送到孤儿院。我不想去,再也不想被人摆布了,逃走了,还好有老乡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吃。我就算是个畜生,也知道人家养我,我要干活报答,可那地方是个鸡窝,我能干什么?他们能教我什么?不过是混饭吃的本事罢了!我只想一天天的活下去啊!”

她干涩的眼睛流不出一滴泪,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严芳,像只来索命的游魂。

严芳靠在墙上,避开那血淋淋的视线,用力推开她,半晌,开口道:“除了这些金砖,我再给你十万,够补偿了。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颜悦哈哈大笑。

这凄凉的笑声刺破耳膜,龙卷风般在楼道里扫荡,啪嗒一声,扫帚倒了。

颜悦回头,有人站在门口。

“对不起,打扰了。”乐茗安静地垂着脑袋,扶起扫帚,“aria,李先生让我来给你上课。”

严芳掏出棉质手帕,擦去脸上的汗,她想起来了,自己昨天才跟李明说这段时间住在公寓里有些寂寞。

看来他还是很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

她笑了,给客人倒了杯茶,“乐老师,你进来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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