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头脑清爽,呼吸顺畅,没有湿棉花堵住的阻塞感。
林奚见终于放下心。
对着镜子刷完牙,她低头往盥洗盆里吐出白色泡沫。
林妈手指系着衬衫领口的扣子,步伐匆忙走出卧室。
经过卫生间门口,她刹住脚,隔着门麻利对里边的人说:“今天来不及做早餐了,你到学校再吃吧。还有零花钱吗?我微信转给你。”
吐出嘴里的漱口水,林奚见探身扯过毛巾擦擦嘴角,扬声,“不用不用,我还有钱。”
“那行,我和你爸就先去学校了。”林妈接着嘱咐道,“待会儿你出门前记得把客厅的窗关上,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下雨。”
林奚见回:“知道啦。”
梳洗完,回卧室,她脱了睡裙,穿上胸衣和夏季校服。
书包昨晚洗了还没干,她从柜子的上方抽出个备用的米白背包,练习册手机雨伞和钥匙一股脑塞进去,拉上链子,拎包出房间。
客厅空无一人,隔开阳台的落地窗,状态是关闭,发白的天光透过玻璃投在瓷砖地板,微微反光。
林奚见笑了笑,看来老妈还是不放心,自己关上了。
早晨例行一杯温水下肚,她把水杯搁在料理台,走出厨房,拎包出门上学。
难得看见,陆嘉与已经在门外等她。
他靠在过道墙角,耳朵里塞白色的无线耳机,手里握着手机,视线是侧着往下,望向楼道尽头嵌在墙上的窗。
无风经过,树的枝叶安然置放。
单元楼的楼道灯不是声控的,开关在一楼,每日天黑天亮由住户们随手打开关上。
此时灯是亮着的,落日的颜色,为他清隽的身影添一撇朦胧的色彩。
想吓吓他,林奚见不声不响地轻轻抬脚挪过去。
不料下一秒,他回头看过来,平静的眼底在撞见她的姿势,发生些许变化,似有疑惑。
迅速落下脚,她清咳一声,若无其事地道声早安,顺道说:“今天坐公交去学校吧。”
陆嘉与没意见地点头,“好。”
两人齐肩下楼,林奚见两手习惯性地抓着背包的带子,仰脸看他,“你吃早餐了吗?我还没吃,打算去学校再吃。”
“还没。”陆嘉与思索着说,“去吃肠粉吧。”
有人帮忙做选择,她欣快说好。
到了楼下,两人走向小区门口,林奚见抬眸瞥他的耳机,“你在听歌吗?”
陆嘉与没回话,停步,她不解地眨眨眼,跟着止步。
他抬手摘出一边的耳机,手指抚过发丝,挂在她耳里。
林奚见一愣,没声音。
还没问,旋即见他举起手机,面部解锁,拇指划下页面,点触屏幕,三角箭头变为两条竖线,继续播放音乐。
歌声瞬时从耳机里倾泻。
是一首旋律轻缓的外语歌曲,女歌手的嗓音沙哑慵懒。
声音带来幻象,让人联想到长卷发的外国美女,手抱一把红色吉他轻弹浅唱,身后是大片大片黄色的沙漠。
听起来不是英文。
“这是什么语言的歌?”林奚见问,没等他回,她接着说,“是西语吗?”
得到陆嘉与肯定的回复,“是。”他抓提一下衬衫的肩膀部位,“歌手好像是巴西人。”
她点着头说:“挺好听的。”
小区围墙爬满层层迭迭的绿色藤蔓,他们从一旁走过,林奚见似乎瞥见墙头冒出了几朵花。
定睛一看,真是花骨朵,嫩黄色的,藏于部分新抽的嫩叶之间,颜色非常相近,不仔细看很容易错过。
她惊喜地拍拍陆嘉与的肩,“看!开花了。”
他顺着看过去。
“这是猫爪藤,属常绿攀援藤本植物。”林奚见边走边同他说,“它们在春季开花,花朵是喇叭状的,颜色是明媚漂亮的柠檬黄色……”
女孩看来是真心热爱花草树木,讲起这个领域的知识,她眼里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陆嘉与被她的心情感染,笑着说:“你了解得挺多。”
“还好啦。”林奚见谦虚地说,“只是刚好知道。”
公交车像是时钟上的分针,绕着城市行转,每隔一站停顿一下,再不间断前往下一站。
只不过公交车难免容易受到外界因素,譬如天气和交通路况等的影响,没有分针那么准时,有时来得早,有时来得迟。
而今天,不早不晚,刚刚好。
“呲——”的一声,对比马路上的其他汽车,显得有些庞大的车体,在面前停下。
车内座位满人,学生居多,穿着南中或者其他学校的校服。
上车刷卡,交通卡塞回背包侧边的口袋,过道人不多,林奚见直接走到靠后门的位置。
陆嘉与在她身后跟过来,一手握住细长的立杆。
汽车启动,车身微晃。
乘客们有的安静看窗外,有的低头刷手机,有的和同伴交耳谈话,众人神色各异。
一个手臂下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