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俸禄上做的文章。程昭阳同样是卫杞的腹心,品级不算高,但却与皇家沾亲带故,便也把她暂留楚州任楚州尉,配合高云衢行事。谢悯从正七品升任从六品兵部主事,跟着魏立澄征讨山匪。最特殊的是钟杳,卫杞亲笔给她写了表彰,赞她智勇高义,封了正七品的虚衔,有了虚衔便可往吏部报名选官,也算是入了仕途。
楚州上下一次被铲了个干净,倒是给新政提供了一块全新的土壤,足以让高云衢放手施为。
永兴十九年,高云衢和方鉴任满回京。高云衢前头进了永安宫面圣,后头就传出了升任正二品吏部尚书的旨意。连升两级,圣眷正浓,一时间门庭若市。
方鉴升任从四品户部郎中,如高云衢当时所言,绿袍换绯袍,不比高云衢当年慢多少,亦是一时新贵。
取了新公服回来的那个晚上,方鉴沐浴焚香,郑重地换上了崭新的绯袍,进了高云衢的卧房。
高云衢已经洗漱过换了中衣歪在榻上看书,见她这般进来,愣了一下,笑问:“怎么穿这身来了?”
“我记着大人喜欢我穿红衣,先穿来给大人看看。”方鉴有些羞赧,这身绯袍她还没穿出去过,高云衢是头一个看到的人。
早年的记忆哗得一下在高云衢眼前打开,方鉴上一次穿绯袍的时候是叁元高中的时候,那仪态那风华,确实是让她心悦至极。
她放下手里的书册,站起来走到方鉴面前,认真地看她,这身公服极衬她。夜里灯光昏黄,映得她眉眼染上了些许媚意。六年过去,方鉴也在宦海里浮浮沉沉,日渐稳重,但那颗赤诚之心一如既往,叫高云衢为她心动为她倾倒。
高云衢想起了什么,对方鉴道:“在外间略等我一下。”
方鉴乖乖应了,拾起她放下的那卷书在外间坐着看,看进去几个词句便不得而知了。略等了一会儿,高云衢便出来了,着的同样是一身绯袍。她升了官,已将绯袍换了紫袍,此时却特意把旧的一身找了出来,郑重地着了,站到方鉴面前。
方鉴有些哭笑不得:“大人怎么也着了这身?”
高云衢挑眉:“我瞧你也喜欢。”
方鉴呼吸一顿,她也确实喜欢,她咽了咽口水掩住眼底腾起的欲,转了话题:“大人怎么不着紫袍?”
“你喜欢那身?那我去换紫袍?”高云衢笑道,转身欲走。
方鉴牵住她袍袖一角,窘迫地道:“不……不必了……就这样吧……像嫁衣一般也挺好的。”她烧得整张脸都红了,心中暗骂自己说些什么胡话。
高云衢却听进去了:“说的对,你且再等等。”说着拉开门出去了。
屋内又安静了下来,方鉴茫然地看着她如风一般涌了出去,迟钝地回想她说什么对?
又过了一会儿,高云衢回来了,手上端了个托盘,看着似是酒壶。近到眼前,方鉴才看清,上头还有个对半剖开掏空的匏瓜,两瓣之间用绳系了。
方鉴这下彻底热了起来,喉头干涩,仿佛屋里有个炭盆。她痴痴地看着高云衢,只觉心中如糖似蜜。
高云衢往卺中倒上酒水,执起匏瓜,将一半放入方鉴手中,另一半自己拿了,两人站得很近,因为匏瓜两瓣相连的红绳不长。方鉴的眼眸柔得将要出水,几乎黏在了高云衢身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阿鉴,回神。”
她醒过神,看见了高云衢含笑的眼瞳,她依着本能与高云衢一道举杯。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1”高云衢举了举杯,话语里含着笑意,每个字都清晰入耳,带着感慨,带着期盼,带着真挚。
方鉴听见了,她的心口都是炽热的,她过往的一切都成了酿酒的原料,在她心里装着藏着,日复一日地发酵、蜕变,终于到了今天揭开了封口,美酒醇厚,香气醉人,醺得她飘飘然似登仙。她享受着这一刻的满足和快慰,想了想,接道:“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2”
你与我的好我都记着,我也想千百倍地对你好,不是报答恩情,而是想与你再近一些,想成为你身边最亲密的那个人,想与你分担寒潮,共享流岚。
她们相视一笑,一同仰头饮尽了那杯酒。
“有些苦。”方鉴舔了舔唇角残留的酒液。
“那就对了,苦里带着甜,这就是人生的滋味。”高云衢接过她手上的那半只匏瓜,与自己手上的半只合二为一,系上绳,完成了合卺3的仪式。
高云衢的手很巧,顺手编了一个好看的结,转过身来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地被方鉴结结实实地抱住了,柔软的身躯贴到了一起。高云衢回抱了她,手落在纤细的腰肢上,她方才就想摸上去了。方鉴放任她的手在腰间游走,环住她的颈,吻上她的唇,高云衢亦给与了回应。这次的吻又轻又柔,含着无限的温情,爱意满怀,连缠绕的气息都带着浓烈的感情。酒水苦涩的味道还留在舌尖,很快被交缠的唇舌碾开,慢慢地变成甜,甜进心里,淌入四肢百骸。
月色如水,烛火微动,她们交迭在一起的影子也随风摇曳。方鉴弯腰将高云衢打横抱起,进了里间,走到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