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变亮的四周，让周琴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

面前的男生，是自己的学生，尽管他在校外没有身穿校服，但是眉眼之间总有一股学生的稚气在。

洛研的坦然，像一把生锈的钝刀插进她的心口。

浑身都在颤抖，周琴退后几步扶住身后的大理石洗手台，石台的尖角被她狠狠按进掌心，想让自己冷静一些。

令人慌乱的痛感，通过心跳过速的方式来回在脑子里提醒她。

背德产生的不适，让她又开始扶着水池干呕。

看到周琴的举动，男生没有挪动位置，站在顶光下，脸部的肌肉轮廓，被光影描绘得，令人显得凶巴巴的。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见干呕的女人脸色好一些，没有继续，洛研开口问到。

女人一脸这孩子有病的表情，骂人的脏话在嘴里打了几个弯，最后还是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

“我刚才摸到你手腕上的皮筋，才发现的。”

“这是我之前带你们游学时丢的那根。”

男生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把黑色的皮筋藏进衣袖里，没有再问。

两人站在大亮的厕所里，显得有些尴尬，周琴隐约听到门口有女性想要上厕所，结果被劝走了，她疑惑的看着洛研。

男生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说。

“这个餐厅，是我家的产业，我，就是想和你独处一会。”

虽然自己是他名义上的老师，但是现在对他真的拿不出好脸色来交流。

厕所里不知哪盒香薰剂散发出的味道，让她头晕眼花，差点摔倒。

“小心！”

几步跑到周琴身边，拉住她。

“你很喜欢我？”

被洛研扶住半个身子的周琴忽然发问，嘴里的酒气喷在他的脸上。

“你今天喝的是菜单上最便宜的那瓶？”

男生调笑的语气让周琴气得不行，一把推开对方，自己在原地晃晃悠悠的。

“回答我的问题！！”

几乎破音的吼叫，让洛研收起玩笑的态度，看着癫狂的周琴。

“是的，我非常喜欢你。”

这几个字就像一句魔咒，让激动不已的女人瞬间平静下来。

“是么。”

她双手插在怀里，就着厕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这个说喜欢自己的高中生。

嘴里黏黏糊糊的，不时冒出几个单音节词。

“什么时候？”

“你穿白裙子监考的那次，我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回答，让这个半醉的女人陷入回忆里。

“你是最后一个交卷的男生。”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周琴伸出食指指向他，眼睛看起来也清明很多。

“很喜欢我吗？”

“是的。”

“那你也不能强迫我做那种事啊！”

两人一来一回的做着问答题，到最后一句，醉得迷糊的女人蹲在地上。

双手捂脸开始小声地啜泣着。

“对不起，你别哭你别哭好不好。”

听到周琴的哭声，少年手足无措起来，想要安慰却无从下手。

只能拿来一包纸巾，递到她身前。

谁承想，被周琴一巴掌打掉在地上，那张脸上布满泪痕，头发混着泪水贴在她的脸上。

“你成年了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把洛研问得一愣，结结巴巴的说“我成年了，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就晚读了两年书。”

听到答案，周琴松了口气，站起身把脸胡乱擦了擦。

少年比她高一个头，此时正拘谨的站在自己一旁，什么都不敢做。

“我有男朋友。”

平复心情之后，她抓住洛研的衣服，借力站直，高跟鞋变得令她失去平衡。

“我知道。”

“那个杂种我恨不得找人把他打成残废，扔出这个城市。”

听到学生模样的少年说这种血腥暴力的话，作为老师的周琴立刻开始给他讲道理。

又说明暴力的坏处，当代高中生的主页是好好学习之类的话。

“你可不能学人做小三啊，同学。”

听到半醉不醉的女人，嘴里突然冒出的话，洛研太阳穴跳了跳。

“我还没有原谅你，对我的伤害。”

前一句是调侃的话，后一句才是周琴的真心话，一句在心里徘徊了无数次的真心话。

越说越小的声音中，藏着的悲伤是令人无法估量的程度。

“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周琴。”

那么高大的少年，在寻求原谅的同时，单膝向她跪下。

“我愿意做我力所能及的一切。”

“只要你能原谅。”

“原谅我的错误，原谅我的卑劣和对你一切不尊重的行为。”

洛研拉着女人干燥起皮的手，握紧又松开。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洛研的脸上，用尽了她这个醉酒女人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