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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步(1 / 2)

林今言去溪边取水打算回去烧水,听见了咔嗒一声响,像是打火机的声音。按理说很不应该,在这燥热的上午,大自然的声音此起彼伏,可她就是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人制造出来的声音。她转过头去,看到了时朗。他点燃了打火机,手上并没有点烟,仿佛只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倾倒的水桶吓走了飞鸟,里面的水重新回到小溪的怀抱,最后只剩下几滴恋恋不舍的水,垂在水桶边要落不落。葫芦做的水瓢飘到了下游,它的主人已经把它忘到九霄云外。“你把头发剪了。”林今言摸了一下头发,“是……是的。”溪风吹过,树影晃动,光斑在她自然的发色上跳舞。林今言看着穿着白t的时朗,木然看他几步就走到她面前,仿若初次相遇的时候,她看见他满盛笑意的眼睛:“很适合你。”“没……谢谢。”她的脑海里还在回忆初次见面她是怎么说的,只觉得腰一紧,人就进了他的怀里:“我很想你。”林今言在这个怀抱里有些不知所措,脑海里是清醒的,行动上却很僵硬。她闻见了那点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她午夜梦回时,曾幻想过的;她真实拥抱时,后来怀念过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继续这个拥抱。可是,不行。如果她放弃自己的原则,就会有另外一个女孩受到伤害,而且,她不想再尝试了。林今言从他怀抱里退了出来:“对不起。”时朗看她洁白的侧脸。“林今言?”他第一次喊她全名,摸了摸她的短发,非常正式地告诉她:“我没有再交女朋友,那天你看见的,是我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你最后一次找我,那个晚上,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你醉了;我打算留到第二天说,你就不见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这里跟你说清楚。你那天找我,我非常高兴。”“我不知道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我真的很喜欢你。”惊吓走的群鸟又无声落回枝头,叽叽喳喳,交头接耳。这是在做梦吧。林今言在那一刻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可是沾染了溪水还没干的手,被蚊子叮咬后有些发痒的感觉,是最真实的存在。时朗拎了木桶,重新打满一桶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来得太着急了也不够正式,我只是想找告诉你,以及和你说一声抱歉。”对不起,林妹。他走在前面,把水提到林今言门口,没放下,问她:“这要怎么用呢?”“嗯,你放这里就可以,我一会去烧。”时朗乖乖放在地上。两个人默契地没有提刚才的话题,林今言把门打开让他进屋,她去烧水,时朗也没有客气,踏进了小小的房间。他迫切想更了解她。时朗对居住环境并不挑剔,但这里的简陋超出了他的认知,老式的家具,整齐的床单,他的视线最后落在墙上贴的那一张纸上。清秀圆润的笔记,那个感叹号用了力气,已经透过了纸张。越看,就越心疼,越自责。时朗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张照片,又默默地,设置成壁纸。林今言洗干净杯子,倒了杯水给他:“有点烫。”她为了方便干活,把袖子一层层迭了上去,时朗看着她露出的手臂上那几颗红点:“有买驱蚊水吗?”林今言不好意思收回自己的手:“有蚊香,花露水也有。”“你……你习惯吗?”习惯的。林今言没说出口,华老师敲门了,她结束完一节课后就从家里搂出一床被子来,问时朗:“时朗,你在隔壁屋睡行吧。”时朗赶紧起身和华老师一起去隔壁屋整理床铺,看他没带衣服,又跑回家拿了一些生活用品和一些老式服装。

“你有时间多住几天哈。”时朗就这样住下了。第二天,他穿了华老师带来的衣服,他个子高,下半身有点短,单看上半身反倒有一种vta的味道。他没有教书的天赋,于是跟在闫老师后面修补学校里坏掉的桌椅和一些漏水破洞的地方。他跟闫老师后面学骑三轮摩托车,两个人结伴去县里,拉回了几台空调,一台放进了教室里,一台放进图书室,另一台放进林今言屋里。过了一天不太满意,又请人从小溪那边埋管装了水龙头,拉着安装师傅装了热水器。最后是一台放在图书室的电视。这样的效率和大手笔令华老师咋舌,学生没有弯弯绕绕想那么多,他们只觉得这个哥哥非常酷,每次体育课都缠着他打球。他没有再提起那个话题,给林今言留足了思考的空间,却总让林今言产生一种幻觉。时朗总是笑,孩子们跟他打球时他会耐心地笑,背着孩子送他们回家的时候,夕阳温柔地落在他身上,他的牙齿雪白。他没有再提起那个话题,给林今言留足了思考的空间,却总让林今言产生一种幻觉。时朗总是笑,孩子们跟他打球时他会耐心地笑,背着孩子送他们回家的时候,夕阳温柔地落在他身上,他的牙齿雪白,双眸明亮。熟悉的他回来了。那个直播里宠着粉丝,温柔爽朗的男孩子回来了。即便他此刻穿着不合适的衣服,没有做任何造型,她仍旧为这一刻感到动容,那是无关风月纯粹的感动。夜风起,小雨落。图书室里闹哄哄,一群兴奋的大大小小的学生搬着小板凳坐在一起,等待华老师播放电影。山里网线牵不进来,时朗买电视那天在u盘店提前让老板拷贝好了。放了一部有教育意义的老电影——《地球上的星星》,林今言跟着学生看得很入迷,时朗把凳子挪近了,轻声跟她说话:“我后天要走了。”林今言转过来看他:“有事是吗?”“嗯,公司有事情要处理,不能再拖了。”林今言觉得这不是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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