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臣停职自辩,大理寺查案一来一回,拖延月余,自然赶不上楚州之行。”
卫杞一拍桌案已是怒极:“大监!再着皇城司去查!”
高云衢俯身下拜道:“陛下,怕是查不到什么的。但只要证明不是臣的笔迹,证据便失效了。现在的问题唯有,时间。”
“朕知道,朕知道,你先回去吧。”
高云衢行了礼,退了出去,疾步走出宫门,高圆已牵着马在外头等她。
“大人,缘何这般迟?”
高云衢翻身上马,面色沉沉:“今早朝会有人弹劾我孝期行欢。”
高圆大惊失色:“这……这……这事如何能传出去?府中知晓的皆是可信的老仆……”
高云衢驱马前行,阴沉地道:“还有一个人,比你们知道得都要清楚。”
“您是说……”高圆睁大了眼睛,震惊到失了言语。
高云衢策马赶回家中,在门口利落地翻身下马,将缰绳甩给小厮,大步往家中行。
高英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马鞭,道:“大人,小娘子来了,在书房等您。”
“来得好!”高云衢极力压抑着怒气,劈手夺回高英手中的马鞭,转头对高圆道,“阿圆,叫所有人都走远点,不许过来。”
高圆见她怒气上头,拦了拦没拦住,险些叫她抽了一下,只得照做。
高云衢一个人进了书房所在的院落,一进门便看见方鉴脱了官服仅着中衣跪在庭院之中。
她冷笑着走近:“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方鉴下拜:“鉴自知有负大人,特来请罪。”
“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高云衢看着她,感到无比陌生。
方鉴直起身平静地道:“大人不听我的,我便按我的法子来做了。”
高云衢怒极,几步走到她身后,甩开臂膀挥动鞭子,猛地抽到她的脊背上,用了十成十的力。
“唔……”方鉴闷哼一声,额头沁出汗来,咬牙忍下了痛。
“方鉴,方临深,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高云衢站在方鉴身后,方鉴看不见她的人影,自然也不知道她红了眼睛,满身寥落,“你在做什么?我是不是与你说过,权力是公器,不可私用,是谁教会的你这般玩弄权术?”
方鉴低低地笑着道:“大人,我从来便是这样的人啊,为了活能够出卖自己,只要有了些微落脚之处便能不顾一切地往上爬,只要能达成所愿,再怎么卑劣也无所谓……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你!”高云衢被她堵得说不出话,连着抽了她几下,血迹渗出来沾染了洁白的中衣。
“大人,我的命门在您手中,若是您不信我,只管交出去,叫我身败名裂。”
高云衢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当年方鉴强要她收下的卖身契,竟成了方鉴自己递上来的一把泛着寒芒的尖刀。可她哪里舍得!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你会怎样?于我不过是些闲话,于你却是万劫不复……” 她涩声道。
“大人啊,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还回去也无妨。”方鉴又笑了,身体痛得发抖,心却前所未有地坦荡,她终于能将那些酸苦全部倾倒出来,“倒是大人,明明是你叫我从背后捅了一刀,为何却要先来关心我呢?”
“……”高云衢语塞。
方鉴接着道:“我出招了,大人,你要如何接?”
“这不是你弄权的理由。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该为我沾染脏污。若是陛下查到你身上,你以为你还有命在吗?”高云衢的咆哮震得方鉴有些晕眩,她竟觉得有些知足,高云衢心中并不是没有她。
她又进一步:“大人,你现今又是以什么身份在教训我,我不再是你的掌中雀,也不再是你的学生,我于你到底是什么?”
“你……”高云衢答不上来,执鞭的手有些颤抖。
“大人,你自己清楚吗?”方鉴嘴角含笑,挑衅地问道。
高云衢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她从未想到自己会被方鉴如此反制,她狼狈地掷了鞭,怒吼道:“滚……滚出去!”
方鉴艰难地挪动膝盖,转过身,向高云衢伏地行礼,而后慢慢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院外走。
高圆亲自候在门口,接住了将要跌倒的方鉴,抖开披风盖住了她身上的伤,背着她塞进马车,目送绣竹驾车而去,而后勒令仆从噤口,再三敲打,处理完了这一切,才回去找高云衢。
高云衢独自待在书房里,身影茫然又无助。
“阿圆,你看,我养了一只小狼崽。”
高圆心疼极了:“大人,你们心中都有彼此,为何会走到今日这局面呢?”
“许是因为我贪心了吧。”
那厢方鉴回了家,一路都在哼哼唧唧喊痛,绣竹烦躁不堪,隔着车门训道:“您这娇对着大人撒去,冲我算什么?”
“我敢吗?现在去她说不定会打死我。”方鉴将心中憋闷倒了个干净,心情也晴朗了起来。
“也不知您图个什么。”绣竹嘲讽她,回了家中,扶着方鉴在卧房中坐了,取了药来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