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别苗头,倒也算不上不睦。”陈清商回道。
“可我那日宴席上观你们似乎有些矛盾?”
宋琬拱手道:“其实是我看不惯她们自甘堕落的模样,本也是用功念了书的,却不思上进,只想着悠然自得地过日子,在家有父母撑着,出嫁有夫郎撑着,一生富贵,却如笼中鸟雀。”
陈清商有些无奈地道:“阿琬还小,总是有些偏颇。她们自小便被这样教导,又哪里有得选呢?”
“若是真能自在一生倒也还好,可她们过得又是什么日子?父母视她们为货品,夫郎当她们为摆件,翁婆指着她们生育,可她们也是个人啊,怎么就能那般坦然地接受像个物件一样的人生呢?她们便不能当自己是个人吗?”宋琬这般说着,眼中有泪光闪烁。
“阿琬!”陈清商放重了语气喝了她一声,“好了,你先出去罢。”
宋琬自知失态,乖巧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陈清商向方鉴请罪道:“还请大人多多包涵,阿琬只是有些触景生情。她的阿姐便是这般苦命之人,她也曾想要与这命运斗上一斗,但最终却是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内宅。”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方鉴摆手示意无妨,又猜测道:“宋琬的阿姐便是为诗社提名飞蓬之人,是吗?”
“是。”
“好风凭借力这一句也是她说的,是吗?”
“是。”
“她叫什么?”
“宋琼。”
陈清商以为自己早已无坚不摧,可方鉴这敏锐的感知仍是叫她红了眼眶。你看,即使你已经不在,还会有人看到你的光芒,想要知道你的名字,叹息与你无缘相见。若你还在,多好。
方鉴耐心地等她平缓心绪,过了一会儿方问:“那罗素微应是罗氏家主的女儿?她与你们有些龃龉?”
“罗家的六娘子,嫁给了叶氏主家的儿郎。”陈清商再次苦笑,“算不上什么龃龉,她曾是阿琼的友人,与阿琼的处境一般无二。阿琼选择了奋力一搏,素微则选择了一叶障目掩耳盗铃。阿琼去后她越发得保守,我猜测她是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的,好在没有把我们捅出去。阿琬见到她便想起阿琼,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原来如此。”方鉴了悟,怪不得罗素微的诗词总有些微妙的矛盾感,怕是她自己也不知自己是认命了还是不认命,她道,“飞蓬是最顽强的草,落地就能生根,也能顺应环境长成更能生存下去的模样。她以飞蓬为名,不止是指代你们这些勃勃向上的女郎,也是在说那些虽是认了命却也努力让自己活得好些的女郎。”
陈清商心头一震,这层意思宋琼只对她讲过,连做姊妹的阿琬都不曾悟到,却叫全然陌生的方鉴捕捉到了。
方鉴放下茶盏,正色道:“好了,说说正事吧。我这风到了,你们又要如何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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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婆:公婆的说法感觉很现代,就改用了阿翁阿婆的说法,不知道合不合理,反正是那么个意思吧。
1 曹植《杂诗》之二
2 出自《红楼梦》,薛宝钗作的柳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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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对新cp,猜猜是谁?